人怎麼會嫌棄好運太多,哪怕已經擁有了很多,也會忍不住的奢望更多。
可那天,關於自己的種種,她都沒有提及。
大概是想的太投入,膝上的手被人握到發熱,她才注意到,垂眸看過去。
蔣清時手上被包紮過,刺眼的白在他的手背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眉心輕蹙,想甩開他的手的,看到這裡,又不忍心。
“對不起。”
察覺到她沒有掙紮,蔣清時低聲道歉。
車子停在路口,他的聲音輕而易舉被淹沒。
他以為顧緲沒有聽到,重複著。
顧緲沒有講話,側目再次看向窗外。
這次她沒有看清窗外的景色,抬眸就對上了身後那雙諱莫如深的眼睛。
對視間,他的目光難掩疲憊。
他向來懂得偽裝,不輕易外露情緒,可今天,真的是身心俱疲,實在是沒有藏住眼底不自覺流露出的一抹倦色。
顧緲也很疲憊。
身體上,心理上,她像是一塊海綿,不停地被擠壓著,試圖要榨幹她最後一絲價值。
深呼吸。
她收回視線,目光落在正在上車的乘客上。
“你要去哪兒?”
車子起步,距離終點站還有五站。
蔣清時看了看頭頂的線路圖,道:“下兩站附近有酒店,我帶你過去休息一下。這裡和你家是兩個方向。”
坐公交暫時是回不了她家的,要倒幾趟線路,還要步行很久。
深夜寒風肆虐,不太適合這樣閑逛。
顧緲又沒了聲音。
蔣清時捏了捏她的手,“這裡不適合談話,等到了地方,我們再聊。”
“我們不需要聊什麼。”
“但我要和你解釋。”
“你也不需要解釋。”
“我需要道歉。”
“你也不需要。你又沒有錯。”
“那我需要做什麼。”
“你現在需要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我會回去,不過要在你消氣之後。”
兩人一來一往一唱一和,聽得前面的乘客不禁豎起耳朵,紛紛回頭。
注意到前面那些八卦的目光,顧緲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