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淮一時看不清他的臉,但知道他有話要說。
莊園這麼大,他不可能只是路過,一定是有意尋過來的。
兩人很久沒有這樣單獨聊過什麼了。
哪怕是阿爺的葬禮和後事,兩人溝通時,也都是有律師在場。
作為醫生,賀之淮自身有些潔癖,也不喜歡抽煙這樣的惡習。
他往一側退了兩步,與顧敘拉開一絲距離。
出於禮貌,他沒有催促,耐心等待著。
港城的冬日並沒有想象中那般晴朗,午間的風透過縫隙裹挾著緲緲香煙散在空中。
緲緲。
賀之淮緊抿的唇無奈的勾了下。
氣氛緊張,他也沒想到自己還能笑得出來。
默默嘆了口氣,他揉了揉眉心,心裡一陣唏噓。
“她和黎家的事,你有什麼想法?”
終於,靜立在窗邊沉默良久的身影直起身。
賀之淮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聞言默了默,道:“我沒有什麼想法。”
“如果她喜歡他們的話,那是好事,該為她高興。不喜歡也沒有關系,她的家人還有我們。”
“黎宗源的事你不打算追究了?”
顧敘撣了撣煙灰,側眸看過去,似笑非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像個聖母。這種時候,你應該是記恨他的?”
賀家這兩個孩子,完全背道而馳。
這些年來,外界也在私下議論。
作為長孫的賀之淮,居然沒能繼承家業。反倒是外姓的外孫顧敘頗受老先生的喜愛。
大家總覺得這裡面有些隱情。
不過接觸過賀家這兩位的人都表示,無論賀之淮有沒有爭搶的意思,這賀家最後都只能落到顧敘一人頭上。
很簡單,他們兩個說簡單些,就像是天使和惡魔。
一個太善良,一個精於算計。
兩人現在這樣,也許是最好的局面。
賀之淮明白他的意思,內心毫無波瀾,“阿爺先對他起了歹念,因果報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