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衛生間出來,她找手機的時候,才在床頭看到顧敘留下來的東西。
一個紅色的禮盒,絲帶繞了幾圈,在頂上打了個蝴蝶結。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眼就能認出,這是顧敘親手打好的蝴蝶結。
他蝴蝶結的打法和她常用的不一樣。
跟他離開地下室那一晚,他帶她去看醫生。
他幫她取來一雙運動鞋,她那會兒哭的正厲害,沒注意到這一幕。
等了會兒,他無奈的笑著,蹲下身幫她穿好。
她察覺到的時候已經遲了。高大的身影半跪在她身前,捏住鞋帶兩端,幫她繫好。
他手指很長,骨節分明,白色的繩子繞在他指尖,動作慢條斯理。只是系個鞋帶都優雅極了,簡直賞心悅目。
她忘了哭,他抬頭對上她的視線,因為剛剛喝過酒,他的眼睛像是深不見底的古潭,無奈又憐惜的看著她,好似在看一個惡作劇的小孩子,“哭好了?”
“……”
那一刻,她被他看的心尖一顫。
她哭是因為恐懼,因為劫後餘生,當然也因為演戲。
她在示弱,企圖得到他的庇佑。
但現在,她總覺得自己好似衣不蔽體的站在他面前,被他看穿了所有的陰暗的小心思。
長睫抖了抖,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面,顧敘已經起身。
他用手帕擦了擦手,隨即朝她伸出手,“需要我抱你嗎?”
“我……”
她拿不準他的心思,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她甚至在想,反正已經逃出地下室了,不然就放棄接近顧敘吧。
到此為止。
他的段位實在太高,氣場太強,在他面前,她的軟弱不僅僅是偽裝出來的,大部分時候是真的害怕。
他總是笑眯眯的,但有些時候給人的感覺並不親切,反倒像是電影裡的變態殺人狂。
她說可以自己走。
可是一站起來,沒走兩步,腿又軟又疼。
很久沒吃東西了,僅剩的力氣剛剛都用來哭了。
因為跪在地上太久,膝蓋上也擦破了。
盡管忍住了沒再出聲,但淚水實在控制不住的往下淌。
身後,傳來男人有意無意的一聲嘆息。
緊接著,腰上一緊,她被人從背後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