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不經意的掃過某個床位,犬齒上下磨合,“哥,你燒退了嗎?”
“我現在出去約會,回來用不用給你帶盒藥啊?”
漫長的沉寂後,上鋪傳來沙啞的一聲:“不用了。”
“好吧。”遲晏聳肩,“那我去找我家寶寶了,你們午睡吧。”
老徐讓他快滾。
遲晏哼著歌離開。
門合上,掐斷了那道歡快到不在調上的聲音。
寢室裡老徐翻了個身子繼續睡,床板咯吱作響,繼而又恢複寂靜。
靠近窗戶的位置的那張床上,少年眼睫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吹了風,夜裡就開始發燒,吃了退燒藥,現在身上還是很燙。
上午的課他都沒有去上,在宿舍休息。
本以為一覺睡醒就好了,結果現在醒了,身上卻越來越難受了。
為了不打擾室友,他躡手躡腳從床上下來。
頭昏腦漲,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梯子。
一腳踩空。
巨大的碰撞聲驚到了老徐,老徐立刻坐起來問:“遲斐你沒事兒吧?”
“沒事。”遲斐站在地上,低頭看著被磕紅的腳踝,輕輕搖頭,“你休息吧,我下來吃藥。”
“行,你小心點啊。”老徐困得厲害,也沒再說什麼。
說是吃藥,抽屜開啟,他根本找不到昨晚的藥放在了哪裡。
找著找著,他不知不覺走到了陽臺。
樓下,遲晏像只撒嬌的大狗狗,撲到主人身上,來回蹭著。
顧緲嫌棄的拍打他的肩膀,他也不撒手,嘴上哼唧著說寶寶再抱一會兒。
兩人走遠了。
只剩下遲斐一人站在風裡,彷彿被釘在了原地。
目光追隨著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動了動僵硬的身體,露在外面滾燙的面板被風吹的麻木。
他轉過身。
手去握陽臺的門把手,卻抓了個空。
剛剛風把陽臺門吹上了,自動上鎖。
遲斐推了推,打不開。
他面無表情收回手,倒退幾步,在陽臺一側的角落緩緩坐下。
也許是不想打擾別人,又或者是他沒有力氣了,他沒有呼救。
只是幾步路的距離,好像耗盡了全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