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彷彿超出了夏鬱的想象,她腦子一片空白。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終於跑到了行宮中燈火最通明的太醫院門口。
門口有著許多皇親貴族以及官員們焦急地堵在門口。
夏鬱跟魚一樣,絲滑地直接闖了進去。
他們茫然了幾秒這才發現有人闖了進去。
“欸!你是誰?!快點出來!不要命了?!”
其中一人想抓住夏鬱,但夏鬱跑的太快,他只碰到一點衣袖。
那人看一眼燈火明亮的太醫院,想了想裡邊盛怒的皇帝,到底沒敢走進去將夏鬱抓出來。
燈火通明的太醫院內,太醫們低垂著腦袋,渾身顫抖跪在地上。
黎川望著這群廢物,他臉色陰沉:
“治好太子,治不好你們也跟著去死——嗯?誰?!”
他忽然聽到有人闖入的腳步聲,黎川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少女神色焦急跑了進來。
皇帝嘰嘰歪歪說什麼要將她這個擅闖進來的人拉出去砍了,夏鬱沒聽。
她跪在床邊,滿心滿眼都是黎織。
世界有些渺茫,夏鬱忐忑望著病床上的他。
他精緻的臉上毫無血色,漂亮的嘴唇也暗淡,一時之間夏鬱竟然覺得他比先前得雪白病,而她又讀檔多次時還蒼白虛弱。
黎織上身敞開,一條條白布層層疊疊緊緊包在他的身上,然而縱然白布再厚,依然被他空洞著的心髒處,汩汩留出的深紅豔麗的血染成紅色。
“殿下?”
夏鬱伸手去試探他的鼻尖。
非常非常輕輕的,不知是風還是他的呼吸,甚至有可能只是夏鬱的錯覺。
侍衛提劍來到夏鬱身邊,他伸手要將這個擅闖該地的人拖下去斬了。
而就在這時——
微微的,黎織顫動起睫毛,他微微睜開眼,琉璃般的眼瞳水潤迷茫。
“夏鬱……?”
他叫出了她的名字,侍衛看向皇帝,皇帝默然,沒再讓他將夏鬱拖下去砍了,侍衛又退了回去。
黎織只覺得此刻好冷,他似乎是躺在床上的,空氣中有苦澀的藥草味與濃鬱的血腥味。
那血腥味來自於他自己,但他為什麼受傷了?
他不是在山中跟著皇帝狩獵嗎?怎麼忽然間到了這裡?
黎織沒想明白。
他只是確切明白自己看到了夏鬱,她顫抖著看著他,心中一遍遍祈禱著: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黎織你不要死啊啊啊……”
但是好睏,好冷。
黎織輕輕扇動著睫毛,模糊中,他聽到一道滿是恨意的心聲:
“我一定要殺了那群刺客為我的太子報仇雪恨!”
刺……客?
黎織恍然間想起了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了。
昨日皇帝讓許多人跟著他一起去山中狩獵。
之後黎織就聽到許多人說自己要給自己的家眷打到什麼動物皮毛。
他聽了聽,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