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拿出了籃子裡的飯菜，邊哭邊吃起來。
趙嬤嬤厲聲道：“還哭，別哭了，你是想吵醒這邊住著的貴人嗎？”
春華壓抑哭聲，她默默掉眼淚。
趙嬤嬤翻個白眼，她不再看春華，轉而關心起夏鬱：“你在太子府中現在是個什麼分位。”
夏鬱懵了一下：“分位？什麼分位？”
“你現在在太子府中混上什麼了？良娣，良媛還是奉儀什麼的？那太子府也真夠嚴的，我託人去打聽過你，結果什麼都沒打聽到，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
難怪她先前見自己一副見鬼的模樣，原來還以為自己不在人世了……
但趙嬤嬤提的那些，夏鬱一個都不是，她也不想是。
她倒是在太子府中混上了一個官家小姐的身份，但這是假的。她雖然沒跟黎織說她已經知道這個身份是假了，但想來他已經知道夏鬱知道了。
她沉默盯著趙嬤嬤。趙嬤嬤見夏鬱沉默許久，她心底一沉。
“你不要告訴我過了這麼久了，你跟春華一樣，什麼都沒混上？”
趙嬤嬤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太子既然進宮都帶著你，定然還是喜歡你的。你要好好抓住他的心，好歹弄來個名分吧？不要跟春華一樣玩玩就被拋棄了。”
他喜歡？他才說了自己瘋了才會喜歡她。
夏鬱不想再跟趙嬤嬤說這些，她連忙道：“趙嬤嬤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話？我剛剛根本沒有說話。小織，你在說什麼？”
美麗漂亮的母後驚慌失措盯著他。
“殿下，你說什麼？你你你，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的？！”
宮女喜悅的笑容瞬間暗淡下去，她看鬼怪般瑟瑟發抖盯著他看。
“鬼！你是能看透人心的鬼！”
被他點出想法的太監尖叫著暈眩過去。
……
無數清晰的，模糊的人影發著銳利的聲音，他們如看鬼怪般盯著他看，不同的眼瞳裡閃爍著同樣的恐懼。
他們被墨水潑成黑色，化為只有人形的黑色怪物，畸形的手臂張牙舞爪著朝著他奔湧而來，似要將他那顆能聽到他人心聲的腦子撕裂。
在怪物鋒利的指尖觸碰到他眼睛時，黎織閉上眼。
再次睜眼時，他已經從噩夢中掙紮出來了。
黎織望向窗外，淩晨三點，時間尚早，窗外天還黑著。
黎織卻再也睡不著了。
他走出房間，在長長的走廊上緩緩走著透氣。
情緒逐漸平複時，思緒即將安寧之時。
黎織忽然見前方走廊的盡頭有一個幽幽的人影，漆黑的只有一個朦朧的身影，像是噩夢中那些只有人形的黑色怪物。
那怪物緩緩抬頭看向他。
黎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