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好她。”張大傻低聲說道，聲音極輕，可賀玉軒聽得一清二楚，哪怕是在全力忍受疼痛的蘇九兒也看向了張大傻。
張大傻笑了，笑得很滿足，他在蘇九兒黑色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從懷裡拿出火摺子，張大傻笑著吹了一下，火苗立刻竄出，映照出他泛著淚光的雙眼。
當蘇九兒與賀玉軒清楚他意圖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張大傻已經走進了沙蠍群中，一瞬間就被沙蠍包裹。
來不及喊出的那姓名，埋沒在了淚水裡，蘇九兒捂著嘴。
“快走，賀玉軒，你要對九兒好，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後面的話蘇九兒沒聽清，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張大傻嘴唇一張一合的模樣刻在了她的腦子裡，令她不能言語。
賀玉軒抱起蘇九兒卻被拒絕了。
“不要！”
“你要辜負他的犧牲嗎？”賀玉軒大聲問道。
蘇九兒冷笑，身形不穩的搖晃了好幾下，才勉強穩住她那虛弱的身子，揮手便抓來了落在遠處的黑色袋子。
賀玉軒趕緊抓住蘇九兒的手，可當蘇九兒抬頭的那一剎那，賀玉軒鬆開了手。
蘇九兒繼續接下來的動作，六獄琴從黑色袋子裡拿了出來。
“再用內力你考慮過後果嗎？你別忘了你的心脈受損並沒恢復！”賀玉軒說道，他心知阻止不了執拗的蘇九兒，可還是試圖說服她。
“我的身體情況我知道，現在這裡只有我能用內力。”蘇九兒說道，雙手撫上琴絃。
“加上藥效還在，也不能浪費了對不對？”蘇九兒說完挑指輕撥琴絃，心中暗道：“我的朋友，犯他者，必死！”
磅礴的殺氣如同颶風帶著聲聲尖銳的寒風，伴著奪命琴音撞入沙蠍群。
這一幕看呆了賀玉軒，只是幾個音符，眼前的沙蠍全部化為粉末。
蘇九兒一口血吐出，六獄琴被她豎著立於地上支撐著她快要倒下的身子。
“九兒！”賀玉軒抱住蘇九兒，手搭上了她的手腕，神情越來越凝重。
蘇九兒輕笑，推開賀玉軒的手，又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一步步朝著地面上躺著的人影走過去。
賀玉軒本想追上去，抬起的腳還是放了下來。
你應該有話要跟她說吧，大傻，你給的愛很重。
賀玉軒對著那個躺著的人影行了江湖最高禮儀，而後轉身不再去看。
蘇九兒跪倒在張大傻身邊喊道：“傻大個。”
“為什麼不逃？”張大傻的聲音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聽起來蒼老沙啞。
蘇九兒捂著嘴，眼淚如同泉湧。
“你真的傻，你不準死知不知道，你不是要去西域見心上人嗎？”
“不用了，陪你到這兒也可以了……”張大傻緩緩閉上了眼睛。
蘇九兒見他閉眼，整個人都慌了，大喊道：“傻大個！”
聲音喊得嘶啞了，張大傻也沒有再睜開眼睛。
“傻大個，你是真的傻，我不值得你這樣。”蘇九兒哭著喊著，只希望眼前的人再次睜開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