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前所未有過的憤怒淹沒了路飛的理智,他狠狠地盯著面前女孩的異瞳,衝破那壓制著言語的阻礙,怒火中燒一字一頓地低吼,“我!拒!絕!!!”
如同猛獸般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變得凌厲的氣勢讓周圍的一切變得緊繃而凝重。無風自動的黑讓坐在那裡的傷痕累累的少年看起來就像高高在上的霸王那樣,威嚴得讓人無法直視。
從未看到過一向開朗的少年出現如此霸氣十足的模樣,安可臉上難得露出驚詫,愣愣地看著他伸手抓住自己抵在他額上的右手,力道大到幾乎想把她的手捏碎。可她卻能夠輕易地從中解讀出他內心接近於絕望的悲傷,那是一種重要的人明明就在眼前自己卻無法抓住的絕望。
默默地看著他幾近瘋狂的模樣,安可輕輕嘆了一口氣,按在赤月上的左手放開,然後抬起腿跨過了自己劃下的界限。
看到安可跨過那條隔絕著兩人的線,路飛的表情稍微放鬆了一點但還是盈滿憤怒,繼續瞪圓雙眼盯著站在面前的安可。
安可慢慢伸出左手撫上那張自己很熟悉的臉,然後輕輕地說:“對不起,路飛。我居然讓你難過了……。但是,再忍忍吧,待會就不會這麼傷心了……”
“安可……”,憤怒被不安取代,路飛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不自覺想將她的手握緊但卻現她已化為霧氣從自己眼前消散。
重新在裂痕的另一邊重聚了身體之後,安可繼續一手按在赤月上另一隻手抵在路飛的額頭,不捨和難過已經徹底轉換成冷漠,如同面對著陌生人的冷漠。
“安可……”,愣愣地看著又跟他們分隔開的人,夥伴們想拉近與她的距離,卻不合常理的霧氣從他們腳邊升起,裊繞間可以看出有無數似有似無的細線纏繞在路飛周圍,然後往後擴散纏到身後的索隆、山治身上,隨後就是娜美、羅賓、狙擊王和喬巴,就像是無法掙脫的詛咒把他們全都嚴嚴實實地綁在一起。
“身體…動不了……”,現自己忽然無法動彈,索隆咬牙擠出幾個字。
“我…也是……”,娜美難受地說道。
“小可愛…你到底想做…什麼……”,山治用力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但卻得不到目光裡注視著的那個人的回答。
安可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垂落的長被風吹起劃過面前的人的臉頰,絲絲縷縷剛一碰到就滑落,就像永遠也無法抵達。抵在他眉間的指尖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安可在那人沉寂的目光裡強裝鎮定地說:“我要…把你們跟我有關的記憶封印掉…讓你們忘了我……”
“!!!!”,如同晴天霹靂的訊息炸裂在他們的腦海裡,隨即就恍若腦袋一片空白,表情呆愣地看著那個小孩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吐露的字沒有一個被聽到但卻神奇地知道她在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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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本來就不該被捲入跟我有關的事情,讓你們受到這麼多傷害真的很對不起……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只要你們完全把和我有關的事情都忘了,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話,那些人也就沒有為難你們的理由。我會用盡一切的可能性讓你們完全遠離這個泥潭……”,安可停頓了一下,滿是掙扎的異瞳有著淡淡的水汽縈繞,“路飛、索隆、山治、娜美、羅賓、喬巴,還有烏索普,今天過後那個恐怖的魔女跟你們一點關聯都沒有。我們,就這樣分開吧,謝謝你們給了這麼多幸福的回憶。”
目光不自覺地聚焦在她溼潤的異瞳,夥伴們卻從那雙魅惑的異瞳裡看出了別樣的情感,看到了跟決然的離別完全相反的哀傷,那被壓抑著無法訴說的話語清晰地傳達到了他們的內心。
兩滴晶瑩淚珠分別從血色湖泊和紫色汪洋裡成型,然後在蒼白臉上劃出淡淡的痕跡後掉落。在黑裡被月光照耀得異常明亮的淚珠彷彿刺痛了夥伴們的眼睛,眼前的風景只剩下那個默然流著淚的女孩,耳邊寂靜無聲,但靈魂深處卻響起她最真實的期盼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能夠再回到你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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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無法動彈的夥伴們看著那兩滴淚砸碎在地面綻出小小的花朵,隨即就視線凝聚在她臉上,堅定的目光表達了自己堅不可摧的意志:絕對會找到你的!
慢慢地把指尖收回來,表情已經一片漠然的安可直起身子淡淡地看著面前的夥伴們被攢動的霧氣籠住,冷漠的面容沒有一點動容,只有殘留在臉上的清淺淚痕說明了剛剛的一切都不是幻覺。霧氣裡被模糊了的身影一個接著一個倒了下去,最後霧氣變淡,消散過後露出了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7個人,趴在冰涼水晶地面的他們滿身狼狽,好像感覺到身下的寒意而不舒服地蹙緊眉頭。
安可慢慢地跪坐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握住插在地上的赤月的刀柄上,冷淡無波的雙眼靜靜地看著躺在那裡的、她最想守護但卻只能透過強迫他們遺忘自己來守護的夥伴們,但是也只有這個決絕的方法才可以讓他們生命無憂。她把他們記憶里根自己有關的部分全都抽取出來然後加以封印,然後再把不自然的部分加以修改,等到他們睜開眼後,已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而她也不過是一個從未謀面的路人。
為了杜絕後患,她加以的封印是屬於目前自己能夠使用的最厲害的,即使歲月再如何變遷也不會削弱半分。但是事在人為,她現在賭的就是路飛他們能否真的會突破那層禁錮,在徹底忘記她的時候還能遵循他們所說的約定想起她……
慢慢地閉上雙眼,安可難過地低下頭:原來強裝冷漠和自己的夥伴分離是如此痛徹心扉的事,但是,除此之外她又能做什麼呢?路飛他們是海賊,而這次除了和掌握她命運的海軍高層交涉之外別無他法。海軍和海賊之間有著太深的隔閡,是明與暗的對立面,她不能讓路飛他們單純的海賊生活因為她的緣故而和海軍進行所謂的‘交易’。海軍和海賊間,只有刀槍上的敵對關係,而不可能存在所謂的‘談判’。她能做的,就是不讓路飛他們越界,如果因為這次的事件而跟海軍高層碰面,那麼,路飛他們所向往的海賊生活只會多了一個汙點,一個因為她而出現的汙點。
站在她身後的拉斐爾微皺著眉看著跪在那裡低著頭的安可以及在她面前陷入昏睡狀態的一堆人,他很清楚安可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對於跟她站在一邊的人,她只會用可以稱之為‘殘忍’的方法把他們推開,遠遠地推開,狠心地當作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很久以前就猜到安可可能會為了保全路飛他們而把他們關於她的記憶全部修改替換,讓他們徹底遠離她的生活。所以他才想著趁安可昏迷的這段時間幫她處理好所有的事情,而她到時也會因為古代兵器資訊的封印而失憶,等她記起來的時候事情已經塵埃落定,而她已經可以以一個全新的身份開心地跟著路飛他們冒險下去,可誰會想到安可會這麼快醒過來並且把他們的計劃全盤推翻?
安吉莉亞低著頭沉默地看著手上安靜的水晶球,當安可把手指放在路飛的眉心的時候,她就猜到她到底想做什麼,只是沒想到她加上去的封印會是那麼牢固,牢固到就算是她也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來解開,更別說什麼法術都不懂的草帽小子他們了。但是她卻算漏了一點,世界上對輪迴眼的能力瞭解得最清楚的,第一是安可的話,那麼第二就是路飛。施展給他們的催眠是連環催眠,也就是說他們的催眠是互相關聯著的,只要其中有一個開始從催眠中醒過來,那麼剩下的人就會被刺激到,催眠同樣開始鬆動而甦醒。
遠處的虎鯊三人看到接一連二倒下去的草帽海賊團,有點想不明白安可到底對自己的夥伴做了什麼,為什麼在事情快要出現轉機的時候把她的夥伴全都弄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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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魔女到底在想什麼?”,海葵壓低聲音問道,不解地看著跪坐在遠處的魔女。
“不清楚,不過應該是不想讓路飛君他們跟海軍接觸吧,畢竟海軍和海賊這條界限可不是能輕易就過去的,能和海軍進行和平談判的海賊也只有七武海了……”,虎鯊感興趣地摸摸嘴唇,興致勃勃地說:“但是,一下子就把拉斐爾殿下的計劃否決,並一意孤行地把自己的夥伴也弄暈並且讓他們徹底忘了她,小魔女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真是讓我期待呢~~”
藍鯨只是安靜地看著遠處一動不動跪坐在那裡好像在懺悔的小身影,他已經可以看到前面迎接她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局勢了。對她虎視眈眈的人太多,而她需要保護的人也同樣太多,雖然擺好了棋局,但是忽如的意外卻打亂了很多她能夠控制的事,接下來每一步都會是險象環生的關鍵,稍有差池都只會讓人宰割。
“嘟嚕嘟嚕嘟嚕嘟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