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一隻野雞,他也就趕緊往家趕,跟他掐算的時間差不多,溫棠也是剛醒。
就是沒想到家裡居然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駱甜看見顧晏禮,臉上著急辯解的神色立馬消散,她又笑得大大方方,“顧同志你好,我是你那天從河裡救上來的知青,我叫駱甜,今天特意上門來謝謝你的,”她邊說邊向顧晏禮走去,並且伸出了自己的手。
顧晏禮看看她伸出的手,再垂眸看看自己的雙手,然後看駱甜的眼神,有些像看傻子。
然而就在這時,溫棠走他身邊來了,一手端著搪瓷缸子,另一隻手從他手裡把那兩瓶糖水罐頭給接了過去。
然後用眼神示意:你可以握了!
顧晏禮不僅沒握,還不著痕跡地把手插進兜裡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你不用放在心上,”他開口就是老幹部的氣質,說話老氣橫秋的,跟他年輕的面孔大相徑庭。
駱甜訕訕收回自己的手,搓著手,用一種溫棠不能理解的高傲姿態告訴溫棠“溫同志可能不知道,握手在城裡是一種社交禮儀。”
“就像國外人見面要貼面吻一樣,”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的傲慢是怎麼都遮掩不住的。
話落,她又拍拍腦門“瞧我,跟溫同志說這種事,溫同志你應該沒看過外國電影吧?”
“這你肯定不知道,我跟你說……”
她還待長篇大論的說教,卻被顧晏禮黑著臉打斷“我們是鄉下人,都是土包子,沒牽過洋手,更沒見過什麼親洋嘴的,駱同志見識多廣,站我們這小院裡,不是辱沒了你?”
駱甜“……”
她不是蠢笨的人,自然聽得出,顧晏禮這是對她下逐客令。
她怔了一下,訕笑道歉,“可能……我說話不太中聽,不過我絕對沒什麼壞心思的,我也是好意給溫同志科普……,”她又張了張嘴,“那我先走了。”
鐘美仙見好好的,突然就氣氛不好了,駱甜還要走,她還接了人家的禮,趕緊追上去拉住駱甜的手,“姑娘,中午留在這吃飯啊!”
鐘美仙去追駱甜去了,溫棠抬頭看向身側的顧晏禮:大兄弟,你這話說得多少有些糙啊!
還親洋嘴?
不過深得她心。
她很喜歡這維護。
溫棠用胳膊肘輕輕搗了搗他,低聲“看在你今天這麼維護我的份上,晚上允許你多來一次。”
這下輪到顧晏禮目瞪口呆了。
他下意識地就看向幾步開外的池月,池月站在那,也是一臉清澈愚蠢,不像是聽見什麼的樣子,顧晏禮也就放下心來。
這要是讓別人聽見,多羞人。
確定沒誰聽見,顧晏禮那張英俊的臉,就不可避免的紅了。
紅著臉的顧晏禮:女人,你的話也沒好到哪裡去啊!
鐘美仙不知道把駱甜送到哪裡才回來的。
反正是沒能把駱甜留下來吃飯。
回來後,鐘美仙看向自己兒子,兒媳婦的目光那是滿滿的不贊同,“你們也是,人家小駱姑娘多好一個孩子。”
“人家上門感謝你的,還提了東西,怎麼能連頓飯都不留人家吃呢?”
聽見自己媽收東西了,顧晏禮臉上積累的紅暈一下子就散了,“你拿人東西了?”
看見兒子好像生氣了,鐘美仙就開始磕磕巴巴,“她……她說得,感謝你救了她,我推脫不了……”
“推脫不了?”
“東西能自己跑屋裡?”
“那她說謝謝你的,我看她也是個不錯的姑娘,是我去問她討的啊?”鐘美仙也有些惱火了。
眼看著這母子倆要吵起來,溫棠趕緊出聲,“哎呀,沒事,沒事,媽也不是故意的,媽沒弄清楚情況,這東西我們還回去就是了。”
“是不是媽?”
見有人幫自己說話,鐘美仙沒那麼惱了,嘀咕著“說得跟我貪圖東西一樣,我就那麼眼皮子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