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回來了。”藺紫均小聲問道。
“不，那時候我還不想回來，不敢回來面對你。我發誓，從今往後，決不再用身上的仙術做任何事情。”
“哪怕是被施會強那樣的小人圍攻，你也不還手？”藺紫均一陣揪心的痛。
“是的，哪怕是被他們打得半死，我還手，但只是用我凡人的力量。他們把我關在一間黑屋子裡，不給我東西吃，不讓我睡覺，幾個人輪流拳打腳踢，在靈魂差點出竅的時候我都沒有用仙術。紫均，我必須這樣，不然，我內心對你的愧疚會越來越深。”
“傻瓜——”
“三天後，他們也打累了，我也一點兒還手之力也沒了。我以為自己會死，就那樣無聲無息地死去，再也見不到你了。”
施明書的目光再一次從母子三人臉上掃過。
“直到那天半夜，我聽到外面有人敲門，是施家晚。他跟我說，施會強幾個人醉得不省人事，叫我快逃。我說不，我哪也不去，我也沒有地方可去。紫均，我沒有臉來見你們，顧長青是你最後的依靠，可以給你幸福，我卻連他也不放過，你說，我還有什麼臉來見你們？”
“不，不，不，明書，不是這樣的……是我對不起顧大哥，是我對不起他，這些年就不應該……”
“紫均，你別自責，一切都是我的錯。你知道那晚施家晚怎麼跟我說的，他說我沒有資格去死，因為你們需要我，憶兒，還有飛飛，你們都需要我……他不停地跟我講飛飛有多可愛，雖然是個女娃，卻比男娃還帥氣仗義。他說他沒有能力保護憶兒，不能給憶兒一個完整的家，但是我可以……”
說到這裡時，施明書懊惱地捶了一下頭：“可我都對憶兒做過些什麼啊？”
“……沒錯，施家晚說得沒錯，我沒有資格去死，我還有太多的債沒有還。那晚，他劃小船把我送到藺家莊，後面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
“那你走後，施會強會不會找施家晚的麻煩？”藺紫均擔憂地問道。
“應該不會，施家晚說到底，也是前村長的兒子，況且他平時老實巴交的，從來不敢得罪人，施會強要是做得太過分，施家莊的人也不會放過他的。”
憶兒緊繃的臉，聽到這裡才放鬆了一些。
“那柔柔姑娘，她……”
“她應該不會再來凡間了，所有的事，都是她爹爹搞出來的，還有那個藺小強，根本就是他們在人間的一個傀瓃。好在……好在我娘……”從施明書嘴裡吐出娘這個字，是那麼生疏。
“好在柔柔已經找仙界資歷更老的人，把我娘救了出來，以後的事，是他們一家人的事，與我們無關。紫均，我只想守著你和憶兒，飛飛過日子，一家人永遠像現在這樣，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心裡想什麼嘴上就說什麼……”
“如果你娘再回來找你……”
“不會了，當年她跟我爹爹的一聲孽緣，是時候有了個真正的了結了。從此以後，天上的歸天上的，凡間的歸凡間的，我不會再用仙術，她也休想再來干擾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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