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均，我心裡……我心裡……”
上官採掄起拳頭，重重地敲打在自己胸口，臉上說不出來的難受。藺紫均怎麼勸也勸不住，只好隨他去了。
“嗚嗚嗚……紫均，怎麼會變成這樣啊？明明好好的，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紫均，你這裡疼不疼？”上官採用力地戳著自己，恨不得將心挖出來給藺紫均看，他的心已經碎成一片片，不成樣子了。
藺紫均縮了一下鼻子，挨著上官採坐下來，把頭靠在他的肩上，不想那麼多了，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管不了那麼多了。活了大半輩子，身邊的親人、朋友越來越少，唯一能交心的、一路扶持走過來的，也只有上官採了。
“上官公子，如果……如果有如果啊，我是說如果……”藺紫均一仰頭，猛慣了一口酒：“嗚嗚嗚……如果那時候我們……”
說到這裡，已是泣不成聲。
上官採默默地接過她手中的酒瓶，同樣灌了一大口。
“如果是那樣，就沒有這些沒完沒了的破事了。”上官採將酒瓶“當”一聲摔到地上，抓住藺紫均的肩膀：“你喜歡顧先生，是嗎？”
藺紫均一愣，隨即明白上官採為什麼要這樣問，她無力地擺擺手。
“回不去了，永遠回不去了……上官公子，你知道我多麼想叫你一聲上官大哥嗎？從我臉上還長滿麻子的時候，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叫你上官大哥。是我自己親手毀了這個稱呼，還沒有開始，就永遠失去了這樣叫你的機會。原本，我是可以這樣叫你一輩子的啊！”
藺紫均的淚水在眼裡打轉，就是不掉下來。
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是那麼忙碌，似乎前面有無數的大事等著他們去完成。沒有人會關注到牆角的他們，沒有人有時間停下來，站在原處，想一想自己所做出的每一個決定，對今後的生活有多大的影響。
當年的藺紫均就是這樣，以為一切為了姐妹，也為了自己曾經深愛的男人。
“紫均，跟顧先生走吧，走得越遠越好，他有能力保護你，只要離施明書遠遠的，就什麼事也不會有。”
“那你呢？”
“我？”
“嗯，你呢？”藺紫均把頭偏過來，目光真誠地看著上官採：“你有牢騷的時候，誰來聽你發洩？”
藺紫均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上官採不要打斷她的話，聽她繼續說。
“小新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呵……呵呵……紫均，你明知道我為什麼喝酒，還來往我傷口上撒鹽？不不不，你別問我這個，我不知道……上官小新，上官小新，是在我上官採的手心上長大的，月兒小時候都沒有享受過的父愛，我全部給了他啊……”
“……紫均，你太殘忍了。”
藺紫均微微搖下頭，又點點頭，嘴角浮起一個笑。
驀地起身，伸手拉起上官採：“起來，我賠你去找藺小強，把你剛才說的這番話，跟他再說一遍。”
上官採一把掙脫，大聲吼道：“藺紫均，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這他媽的關藺小強什麼事，小新姓上官，他是我的兒子……”
吼著吼著，又無力地蹲下來，肩膀劇烈地抽動著：“紫均，你幫我一個忙，幫我把小新送走吧，送給藺小強那個王八蛋，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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