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錦兒,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你讓你,就是希望能跟你平平靜靜地過日子。想不到你這麼能折騰,這麼不甘平靜,既然這樣,那我乾脆休了你……”
“採兒,不可。”上官夫人驚駭道。
藺錦兒一聽呆住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看看上官採怒容滿面,別說是休了她,就是拿刀殺了她,他都可能做得出來。
“娘,這樣的女人留在家裡做什麼?月兒都哭成這樣了,她這個做孃的竟一點兒也不心疼,還要跟您二老爭個高低上下,我就是一輩子揹負罵名,也不能讓您二老天天在家受這種氣啊。”
藺錦兒這才意識到上官採不像是說說而已。
“相公,我錯了,你打我吧,我錯了……爹,娘,您二老快幫我說說話啊,我不是有心要衝撞你們的。我……我……”
錦兒突然站起來,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我馬上去,爹,我現在馬上去找顧大夫,現在就去……”
說完,提起裙腳就往外跑。
“錦兒,你回來……”上官採在後面大聲叫道。
藺錦兒跑得更快,她不能回去,萬一回去,上官採真的拿一紙休書出來,她就徹底完了。她拼命地往前跑,耳邊風聲呼呼而過,只有這樣,她才覺得安全,才能擺脫被男人休掉的命運。
可是叫她披頭散髮、滿臉淚痕的樣子,去跟誰打聽那個顧大夫的訊息?
以前受了委曲,還可以跑回家哭訴一場的孃家,此時也被藺紫均那個女人“佔領”。
藺錦兒突然覺得天地之大,竟然沒有自己一個弱女子的棲身之地。蒼涼的感覺撲天蓋地,將她層層包裹。
“藺小強——”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錦兒的腦子裡,那個不那麼正經的男人,那個在自己面前哭得像個小孩子的男人,對,只有他會說自己是一個好女人。
去找他,去找他,去找他幫忙。
滿腦子都是這個聲音在迴響。
藺錦兒像是看到了黑暗中唯一的一點亮光,她用力擦乾眼淚,想起上官採的娘也說,那個顧大夫住在西街。如果是這樣,說不定藺小強就認識他呢。
一路上藺錦兒把頭低在胸前,生怕遇到熟人要打招呼,讓人家看到她哭過的樣子。西街在鎮邊上,街頭望到街尾,也就那幾十戶人家。可這條街兩邊的巷子特別多,而且還深,誰知道那個姓顧的大夫家往哪條巷子進啊?
只有先去藺小強家。藺錦兒打定主意後,加快了腳步。
可是到了藺小強的門外,敲了半天門,也不見有人應。錦兒心裡一陣失落,雙腿發軟,挨著門就坐下了。
就在錦兒等得不耐煩時,隔壁顧長青挑著一擔子草藥回來了。他開門想進,又退出來,瞄了瞄錦兒這邊。
“看什麼看,色狼!”錦兒沒好氣地吼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顧長青一愣:怎麼,自己長得很猥瑣嗎?他本來想叫錦兒進來院子裡坐坐,等藺小強回來的時候,肯定會從他家門前經過。等看到他回來了,這個女人再過去也不遲。想不到這個女人這麼兇。
他笑笑,怪自己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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