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的神情傳達了這樣一種睥睨天下的傲氣。
次日,小黑和小青偽裝成嫖客,小青不需要換臉,小黑因為怕給他老婆認出來,被強行換上了紫煙的臉紫煙只有把別人易容成她自己的模樣時才惟妙惟肖);
紫煙和我偽裝成家道中落的小姐和丫鬟去長安城最大青樓怡紅院主動要求賣身為什麼窮到要賣身的女子還會有丫鬟……),紫煙不能跟小黑頂著同一張臉,便對自己進行了“大幅度”修改。
我們兩隊的任務分別為:
一、小黑小青負責挑選姑娘,看見一個就挑毛病打發一個,直到等來小黑的老婆為止,全部都不是就換下一家;
二、紫煙和我去脂粉堆中,拿著小黑老婆的畫像去打探情報。原本這是個危險職業,但是紫煙身懷絕技不怕被調戲,而我則是根本不會有人願意來調戲。
在一腳踏進怡紅院之前,紫煙揮著拳頭,揚言今日要以易容術一決勝負,一雪前恥。
於是我們三人都不忍心告訴她——那張臉幾乎看不出來曾經易容過……
進去賣完身之後,小黑小青自被老鴇招待上雅座,而我和紫煙自去陪客。
紫煙因為沒有進過青樓的經驗,興奮不已,對著客人超水準發揮,言笑晏晏字字珠璣,一句脫線的話都沒冒出來,再加上她天生麗質,想來不日便可望花魁寶座。
可是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得既十分順利又十分不順利,總之實在令人難以言喻。
簡而言之就是紫煙太high了導致沒有提防嫖客的狼子野心,被身旁油頭粉面的客人一把攬入懷中輕憐蜜愛。
我還沒來得及阻止事態繼續發展,不,應該說紫煙自己都還未能作出任何反應之際,只覺耳畔勁風拂過,接著黑影一晃,再接著,紫煙就已經穩穩落入前來救美的——小黑懷裡。
整個過程快得就跟打醬油一樣。
然後,在幾個客人還沒來得及拍桌子大罵“你是哪個部分的?”時候,小黑已在眾目睽睽之下表演三步上籃,拖著紫煙飛身上了二樓。
等我提著裙子費力地跑上二樓時,只見小青被一腳踢飛了出來,然後單間的木門便被雷霆萬鈞的氣勢關上。
不光我,在座所有人都聽到了紫煙嬌嫩悅耳的怒吼:“哎哎哎~~幹什麼幹什麼,你想搞斷袖啊!”
小黑以比她的聲音大十二倍的音量吼回去:“搞清楚你現在是女人!”氣得腦殘了,從開始到現在明明沒人認為紫煙是男人。
我扶起灰頭土臉的小青,問怎麼了。
小青揉著屁股說,沒什麼,就是領導想找人單獨談話了。
我說,看來紫煙有望被扶正為黑夫人的下一任接班人了。
天青低聲咒罵,媽的,男人都t是花心大蘿蔔。說完便躡手躡腳地爬到窗下去聽牆角。
我跟著爬過去光明正大地偷聽,一邊想,媽的你自己不是男人啊。
屋內,小黑以藏而不露的霸王氣勢鎮住紫煙之後,將怒氣包含在話語中含而不發地說:
“我是——慕容承。”
小青身形微晃,一下子打翻了盡在咫尺的花瓶。
幸虧在它落地前一秒,我眼明手快地接住,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搞毛啊?你認得慕容承是哪個?
屋內的紫煙同樣靜得說不出話。
小黑,哦,現在應該叫慕容承了,他也幹脆,再接再厲:“我早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司空諾。”
紫煙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了:“啊!”雖說是個單音節,但可以想見司空姑娘當時的滿臉震驚。
多麼富有戲劇性的一幕。不亞於民間那些個俗到掉渣的話本子。
慕容承不可謂不雷厲風行快刀斬亂麻,直截了當:“諾諾,跟我回去吧!”
小青暈了一暈,險些再次摔倒,他頭一低,咬牙切齒地重複:“諾……諾……”
我懷疑地看著他:你在不滿什麼啊?不是說不控禦姐麼?
屋內的紫煙——司空諾卻已經冷靜下來,嚴詞拒絕:“憑什麼?”
慕容承沉聲道:“你我之間,早有婚約。”
司空諾“切”一聲,反唇相譏:“那我問你,是我司空諾本人在那張破紙上簽字畫押的嗎?是你慕容承本人在上頭蓋血手印的嗎?再說了,父母為我取名司空諾,空諾空諾,就是空頭承諾的意思嘛!大不了誰答應的誰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