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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馬車上,謝晚凝還在想這個問題。
其實這事兒目前只是鄭氏的一個想法,八字還沒一撇。
如今不講究盲婚啞嫁,既然要議親,一般都會問過自家孩子的意願。
季成風自己不一定能看中曹瑩兒,而曹瑩兒被二皇子纏著,大概也不會想著這麼快嫁人。
所以,事情應該到不了那一步。
可謝晚凝依舊操心的很。
她時而蹙眉,時而嘆氣,走神走的很徹底。
完全沒有發現車廂內已經安靜了好一會兒了,往日裡兩人獨處時,最愛握著她小手的夫君,情緒似乎很是低迷。
裴鈺清靜靜看著對面姑娘那滿是糾結的小表情,看了好一會兒,見人家確實沒有主動理自己的意思,心底無奈的苦笑。
他是怎麼會認為這姑娘會在二人獨處時,願意好好跟他解釋一下,上午她跟季成風交談盛歡,是在聊些什麼的?
顯然,她非但沒有這個打算,甚至都不願意正眼看他一眼。
這會兒,她的小腦袋裡,想的一定不是他。
一向認為自己沉得住氣的男人,這回沒忍住,率先開口道:“在想什麼?”
謝晚凝哪裡能體會到他那百轉千回的心緒,聞言倒是回了神,抬眸看向他。
兩人對視的瞬間,裴鈺清伸手握住她放在小桌幾上的手,輕輕捏了捏,低聲道:“怎麼了?”
“……”謝晚凝猶豫幾息,還是將鄭氏的打算說了出來。
聞言,裴鈺清也是微微一愣。
謝晚凝苦惱道:“你說我該不該插手此事?”
若是不知情也就算了,可既然知情,她哪裡忍心看著母親好心辦錯事。
她想問問自家聰明絕頂的夫君大人。
可裴鈺清卻是默不作聲的看了她一會兒,才緩緩道:“你如此煩心,僅僅只是擔憂事情敗露後,岳母會自責嗎?”
“……?”謝晚凝面露疑色,旋即又反應過來,坦然道:“季成風是我表兄,我當然也不願看著他家宅不寧。”
真要娶了曹瑩兒,而她又沒能擺脫二皇子的話,生下的孩子誰能說得準是季家的還是二皇子的。
混淆血脈,才是一個家族最嚴重的問題。
裴鈺清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晚晚才見季兄兩面,倒是會為他擔心。”
這話如此陰陽怪氣,謝晚凝再遲鈍也聽出些許不對了。
“你什麼意思?”她眉頭蹙起,目光看向對面男人,遲疑道:“莫不成,還是介懷上午我同表兄碰巧遇見,多聊了兩句的事?”
裴鈺清沒有說話。
這樣預設的態度,讓謝晚凝眸子慢慢瞪大,她是真沒想到,這人氣量竟然真的如此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