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只剩一個目標了。她定製了這個煙管,一直等待著機會——要麼刺殺夜王、要麼自殺解脫。
誰知這兩件事最後都跟吉良松櫻扯上了關系。
琴音凝視著躺在床上的吉良松櫻,端詳著她的面容。她的臉色還是十分蒼白,纖細的身體陷入棉被的包裹中,像永遠不會醒來一樣沉睡著。
就是這樣的人,擊敗了夜王?
不……其實她根本就不是人吧。
琴音捧起一縷松櫻亞麻色的長發,緩緩地摩挲著。她沒有跟任何人說自己懷疑過松櫻不是人的事,更沒有告訴過誰自己其實已經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她到底是怎麼從三途川回到現世的呢?琴音想起松櫻那時抹在她唇上的“口脂”,沒有任何血腥味,反而透著一股清幽的香氣。
“你到底是人、是鬼、還是……神呢?”
她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琴音氣得猛揪了一把松櫻的頭發,然後出門去找美知子一起煎藥了。
吉良松櫻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老師死了?我絕不相信……是天人把老師奪走了!她一定還活著!!”
“高山,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老師還在的話,一定不想看到你這幅樣子!銀識,你說說他啊!”
“……”
“毀滅、我只想毀滅……”
“我與老師約定過,要守護她留下的一切……”
他們在說什麼?
現在是什麼時候?是她不知有多久遠的記憶,還是她正身處的當下?
那些聲音最終都悉數遠去,世界變成一片純白的空間,彷彿被大雪覆蓋。有一團小雪花一蹦一跳地向她跑來,是她養的那隻小兔子。
白白的小兔子眼睛通紅,只窩在她身旁,什麼都不說。
——兔子好像本來也不常出聲,總是默默隱忍、或用行動表示。
她撫摸著毛茸茸的兔子,拇指和食指輕輦著兔子柔軟脆弱的長耳,它不僅沒抵抗,反而主動把頭埋入她的掌心。
感受著這份溫熱和心髒血管的律動,松櫻最終確定——這裡是【當下】。
“抱歉,我要走了。”松櫻拍了拍兔子腦袋,它輕輕咬了她的指尖——真是別扭的兔子啊。
整片空間由白變黑,她睜開眼睛,五彩斑斕的世界又呈現在面前。
最刺眼的就是那根搖晃的呆毛。
吉良松櫻盯著神威,神威用更無辜的眼神盯著她,動作自然地把一根長長的針從她太陽xue上拔了出來。
“啊啦,阿伏兔說的針灸真的有用呢。”
那根針再長點就能把她的腦袋捅個對穿了。
松櫻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又死了一次然後剛剛重生。
“我重生了,一睜眼,又回到將軍登門那日。但我又能做什麼呢,我只是一個外室,因為知道太多秘密所以必死無疑。上輩子識人不清,這次我發誓要牽起那人的手,奪回屬於我的一切……”松櫻流暢地將這幾天聽了好幾遍的故事背了出來。
【咣當!】
站在門口的美知子沒握住手裡的藥碗,紅著臉沖過來:“松櫻!對不起啊啊啊我再也不一邊聽說書一邊照顧你了!!”
跟在她身後進來的琴音愣了下,然後頭疼地蹲下來收拾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