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櫻甚至還能隱隱感知到,這個世界也有一個自己存在,那個人也叫松櫻嗎?她有一種直覺,只要在這裡待下去,將來一定能與她相遇的。畢竟琴音不也說過嗎,沒有一個地方擁有比吉原更多的情報了。
她睜開眼,透過窗欄望向上空壓抑的黑色鋼鐵。
希望隴和銀識他們沒事。
松櫻相信自己的學生們,就算她不在,也一定能守護好那個世界的。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在這裡靜觀其變、把握時機。想要回去的話,十有八九也需要與那次爆炸同等的能源爆發,這樣的機會並不常見,只能默默等待。
所以現在就要——
“zzzzz……”
【吉良松櫻的小課堂:長壽的秘訣是擁有嬰兒般優質的睡眠。】
第二天,松櫻被美知子從床上拖拽起來,吃飯洗漱,並換上了一件遊女的服飾。
在美知子給她盤發的時候,琴音走了進來,她見到松櫻後瞳孔微微放大,隨後露出笑容:“我的眼光果然沒錯……”
松櫻還不太習慣頭頂的重量,上次戴這麼多東西還是作為母神在重大節日接受供奉的時候,她有些困,正低頭打瞌睡的時候突然被兩根嫩蔥一樣的手指鉗住下巴。
“唔?”
“別說話。”琴音開啟妝奩,用刷子將殷紅的口脂塗抹在松櫻的嘴唇上。但總也不滿意,最後直接擦幹自己的小指,用體溫將口脂融化到合適的程度再點塗上去。眼見松櫻露出呆呆的樣子,她才終於有些滿意。
“真是個美人胚子啊,將來說不定就由你繼承我的位置了。”琴音微微低頭,松櫻因此看到她白皙的頸側——她不禁回想起,這裡的每個女子都有著這樣如蓮枝般纖細卻百折不撓的脖頸,帶著那樣沉重的裝飾,還要做出恭順的模樣,但體態永遠挺拔。也許在她們的靈魂深處,都燃燒著一團永不熄滅的火。
只見琴音抬起手臂,將一根精緻的玉簪從自己頭上拔下,插`入松櫻的發間。玉簪的顏色與松櫻的眼睛相互映襯,是同樣的溫潤與柔和。
“我們音韻閣被選入今天去服侍夜王鳳仙和他的客人了,我作為格子,一會兒就要出發去那座最高最繁華的樓,去近身侍奉酒菜。”琴音撫摸著吉良松櫻的臉,眼神越來越沉:“今天不能指導你了,松櫻,很遺憾錯過你作為遊女的第一天。不過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成為格子……甚至是花魁。”
“遊女、格子、花魁,有什麼區別呢?”松櫻直視著琴音漆黑的雙目。
琴音的眼中再次染上笑意,以及不易察覺的瘋狂。
“沒有任何區別。”她轉身離去,習慣性想要掏出煙管來吞雲吐霧,卻突然想起那東西昨天已經被松櫻拿走了。
琴音又低聲笑起來——用松櫻覺得聽了就會上癮的那副磁性煙嗓,她走出房間後又仰起頭,恢複高高在上的模樣。
“感覺格子大人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樣。”美知子喃喃自語,突然發現身側的人也起身了:“松櫻!你去哪兒?”
“沒事,我就去看看。”吉良松櫻走到半露天的廊橋間,注視著琴音矜持地坐上轎輦,男人們的眼神都緊緊追隨著她,偶爾有想攔下搭話的,又被自衛隊百華阻止並教訓。
“這裡是吉原,地表的法律在此無效,一切地上的常識在這裡不複存在。不管那個男人在外面是什麼身份,在這裡都要守我們的規矩。”美知子貼心地解釋道。
松櫻點點頭,但其實她本想順帶看看那個叫晴太的小孩今天來沒來,結果她剛看到他一片衣角,那孩子就被人抓到暗處去了。
?
晴太也沒反抗,應該是熟人吧。
另一邊,本想再仰頭看一眼母親的晴太被銀發天然卷的男人拽入了拐角,他不禁有些羞惱的喊:“銀桑!你做什麼啊!”
然而坂田銀時卻沒有多餘的心思回答晴太的問題,他滿腦子都是剛才閣樓上那個女人一閃而過的身影,以及一個佔據他所有心神的問題——
為什麼吉原會有一個看起來很像死去很久的松陽老師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