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忍一會兒。”他盯著她唇瓣,“你再讓我親,好不好?”
她睫毛一動,側臉像笑了一下,甩下一句:“看你表現。”
話說完,已經比他先一步出了門。
王秋裡今日是特地來的。
他昨日便聽說鐘薏藥坊裡多了個男人,說是她的朋友。
朋友?鐘薏平日裡除了他,哪還有走得近的男人?
他心裡隱隱不安,今日得了空,便尋了個由頭過來看看。
一進門,光線一斜,眼前畫面將他瞬間定住——
鐘薏坐在櫃臺後面算賬,側臉沉靜,而那人——確實有個男人,在她身側低頭整理藥材,指尖生疏。
挺鼻薄唇,膚色白得近病態,即使一身尋常衣裳,低眉順眼地幹活,骨子裡透出的那股倨傲仍像是能生生壓人一頭。
每一次抬眼都直勾勾落在她身上,次數密得過分,好像在可笑地確認,這麼一個大活人會不會憑空消失。
堂中氛圍靜謐,兩人站得太近,肩影幾乎捱上,一眼看去,宛如一對。
他不知為何聯想到了鐘薏生辰那日撿到的男人,心下一跳,幾乎止了步。
王秋裡尚未開口,那男人便先抬了頭。目光黑得像壓著一層鋒刃,看過來時毫不掩飾其中敵意。
鐘薏也在同一時刻抬眸,神色平靜。
兩人動作竟如影隨形,似乎連呼吸都達成了默契。
王秋裡攥著袖中的小冊子,心裡發悶,偏偏面上不能露出來,還是維持著往日溫和笑意。
他如今已經學聰明,每一次來都是藉著正事,鐘薏從來不會冷臉對他。
衛昭眯起眼,看著那個書生又過來,手裡還拿著那本該死的小冊子。
鐘薏轉頭掃了他一眼,他立刻垂下眼繼續幹活。
她教他分開混雜的藥材,那些草藥原本曬在角落,昨日來了幾個玩鬧的小孩把它們打翻了,分起來極費力氣。
王秋裡看著他聽話的姿態,一時愣住,又被鐘薏拉回神思。
衛昭凝神聽著,兩個人的腦袋又又又湊在一起,開始討論“反響很好”“稍加修正”雲雲,他的手慢慢攥緊。
他後悔了。
他不該在這裡受罪。
他要把那個人的嗓子弄啞,或者腿打斷,這樣他就不會再敢覬覦他的漪漪了。
心底的惡意瘋漲,鼓漲著,蠢蠢欲動要沖破面板——
就在這時,一隻手忽然貼上他的腰。
細白的,帶著涼意,軟得不像話。
他差點沒克住身形,整個人顫了一下。
那隻手不緊不慢地順著腰線滑了一寸,試圖捏一把,沒捏出贅肉,只好作罷。
心口一跳一跳,衛昭竟有一瞬間喘不過氣,若不是看到白影閃走,他幾乎都要以為只是幻覺。
念頭全被打斷,殺意也被扼住了喉嚨,化作另一種更焦的渴望。
他抬頭去看她。
鐘薏一動未動,漆長的睫毛低垂,認真看著那書生低頭記什麼,平靜得像什麼也沒發生。
光線從她鬢邊流下來,打在臉上,白淨得純潔。
可下一瞬,那雙清亮的眼倏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