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黏膩、柔軟,要把她整隻手都吃掉。
她終於忍不住,趴在床沿幹嘔。
“掏出來看看吧,”他在後頭笑,“看看是不是已經爛了。”
“惡心、骯髒、沾滿謊話和罪孽。”
“看看它有沒有長蛆。”
他嗓音喑啞,攥著她的手也在顫。
“你想要,我現在就給你。”
鐘薏幾乎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手從他胸口抽出來。
他指尖已經失力。
她猛地掙脫開,一下撲倒在榻上。
血腥味從指縫間彌漫開來,她死命擦,往床褥上抹、往寢袍上蹭,卻怎麼擦也擦不幹淨。
血已經黏在面板裡,越擦越紅,像是滲進了骨頭縫,怎麼都剝不掉。
“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
她邊罵邊哭,幾近失控。
可衛昭還湊上來。
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低頭吻去她臉上的淚。
“你到底瘋夠了沒有?!”
鐘薏眼眶通紅,反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聲響在死寂的寢殿中炸開。
他臉被扇得偏過去,胸口的傷牽動得厲害,猛地咳出一口血,落在錦被上,暈成一片暗色。
他跪著,喘了兩下,握著她腰的骨節泛白,卻一動不動。
她低頭,看著自己那隻還沾著血漿的手,抖得止不住。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捅第二刀。”
他慢慢抬頭看她,嘴角的血沿著下頜往下淌。
眼神卻亮極了。
“我都這樣對你了……你還不肯殺我?”
他笑了一下,“是不是心裡……果真還是有我?”
鐘薏死死瞪著他,像看一隻從地獄裡爬上來的瘋鬼。
他不理她的目光,低頭,伸手覆上她胸口。
他趴上去:“讓我好好聽聽……”
她心跳得很快,一下一下,急促又混亂。
“現在跳得這麼響……怕我?”
他低頭,舌尖慢慢舔過她頸側的血痕。滾燙,黏膩,像蛇信子一樣濕漉漉地貼著脈搏來迴游走。
“怕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