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穿了喜服,入了洞房,這世上還有誰能說你不是我的人?”
她的身體依舊軟得不可思議,乖巧地依偎在他懷中,兩具身子完美契合,像是天生便屬於他一般。
衛昭低低地喘息,死死抱著她,幾乎要將自己完全塞入她懷裡。
快感讓人目眩神迷,混著瘋長的佔有慾與愛意,在體內翻卷咆哮。
他眼尾泛起濕意,鼻尖埋在她鎖骨細嗅,輕輕啃咬那寸凹陷。手掌緩緩探下,在她身上確認他們相連的證據,動作溫柔得近乎虔誠。
他把臉頰貼著她心口,閉上眼,聆聽她始終不緊不慢的心跳。
“我們是夫妻了啊……”
他的顴骨染上一層薄紅,神色妖冶,痴痴笑出了聲。那笑映著燭火,在他眼角暈開一抹潮亮,豔得近乎詭異。
衛昭慢慢抬起頭看她。
那張臉在光影中生出一圈虛幻的柔光,唇上紅豔未退,眉目恬靜,像極了新婚夜等夫君入門的小娘子。
他喉頭滾動,愈發急促,緊埋在她胸前,像瀕死之人拼命汲取她殘存的溫度。
紅綢散落,層疊的嫁衣像被剝開的花瓣,一層層在榻邊垂落,顏色豔得像血。
他將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輕輕覆著,渴望被她像從前一樣觸碰。
“你看,漪漪……你手心是熱的,所以你心裡也一定還是有我的。”
屋裡極靜,靜得只剩下他灼熱的喘息。那聲音壓在喉間,悶悶的,像是抑制不住的情慾,又像是瀕死的嗚咽。
“漪漪......”
“漪漪......”
“娘娘,娘娘?”
耳邊聲音輕輕響著,一聲一聲,像是從極深極遠的水底傳來。
是在喚她嗎?
鐘薏睫毛顫動,睜開眼,眼前卻不是冰冷江水,也不是夜色濃重的江岸。
是她熟得不能再熟的永樂宮。盛夏日光正好,灑在窗前,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她怔怔看著穹頂,一時分不清自己是還活著還是死了。
紅葉跪在榻邊,聲音小心翼翼:“娘娘不是說要請陸院判過來看病麼?人已到了外頭……您怎麼突然就睡著了?”
睡著了?
她喃喃重複一遍,一時分不清夢與醒。
她還記得寒水嗆進喉嚨的窒息感,耳邊風聲如刃,疼得像是要割裂面板,隱約中聽見有人瘋了一樣喊她的名字,心髒還在繼續墜落。
她跳下去了。
她明明跳下去了。
可如今醒來,卻重新回到了她死也想脫離的深宮,甚至還跟衛昭有了更深一層的關系。
像做了一場太長太冷的夢,在夢裡她掙脫、反抗、試圖死亡,而夢醒,睜眼又落入另一重深淵。
“娘娘?”紅葉又喚了一聲。
鐘薏閉了閉眼,將所有翻湧的情緒生生嚥下,才撐著身子坐起:“……請他進來吧。”
紅葉應聲出去,轉身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娘娘看起來真的身子不適,不過眯了這麼一會兒,臉色卻比紙還白。
來人匆匆進來,在她不遠處跪下。
鐘薏盯著他,心中像被針紮了一下,終於想起她請陸明章是來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