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首飾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呈上新的,她取走幾樣,宮人們未必能察覺。
姑且是她的東西,帶走……不算偷吧?
她挑了幾個純金簪子,又四下翻找,騰了個木匣子出來,將東西妥帖收拾好,剛放到床底,外面的門吱呀一聲輕響,在只她一人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那腳步不緊不慢,沉穩中帶著壓迫感,一寸寸逼近,鐘薏幾乎要將它刻入骨子裡。
身體比腦子更快反應,先一步沖到柔軟榻上攤平,錦被一攏,將自己整個埋住。
她抗拒和衛昭接觸,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把自己藏起。
鐘薏剛做了心虛的事,此時指尖冰涼,緊閉著眼睛。
腳步停住,她聽到一聲熟悉低笑,頓時一僵。
上回她睡在衾被中,明明連婢女都沒有察覺......
鐘薏不知道的是,朝朝正乖順地蹲在旁邊,仰著頭看著逼近的男人,又看了看榻上那片平得不甚自然的床褥,大尾巴甩得更快了些。
它不明白主人的意圖,卻無比忠誠地守在她身邊。
衛昭視線落在朝朝身上,看著它的模樣,眸色幽沉,嘴邊扯出笑。
他按耐下心頭的波瀾,走上前兩步,寬闊黑影投在榻上。
錦被被輕輕一拽,露出滿床傾瀉的青絲,她臉朝下,依舊死死閉著眼睛,憋得臉頰通紅,察覺到眼前突兀透入微光,才睜開眼。
鐘薏心髒狂跳,怔然對上那雙漆黑眸子。
修長有力的手扣住她的手腕,熱度滾燙,掐著她腰一個用力就將人挖了出來,囚禁在他和榻背之間。
鐘薏尷尬笑笑,主動開口:“我......我在和朝朝捉迷藏,哈哈。”
“朝朝,好玩吧?”她說著,一個彎腰,藉著去捉貓的姿勢想離開他手臂圈禁的範圍。
“......”
她的每個眼神,每個表情,每個動作,無不在昭示她想要離開。
衛昭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眼底情緒陡然暗下,攔住她的腰猛地把人帶回。
她被力道直接帶得跌坐榻上,蒙然看他。
衛昭對她這種眼神又愛又恨,捏著她細瘦腕骨:
“薏薏為何這幾日一見到我就想跑?還在生我的氣嗎?”
鐘薏被他點明,想到自己剛才藏起的匣子,有些心虛。
“沒有,我是在陪朝朝玩。”她低下臉。
衛昭喉結上下滾動兩下,忽然軟下神色,彎下身,視線和她齊平,眼底一片清明:“我有哪做的不好,說出來,好不好?”
——說出來?
鐘薏想要冷笑。
他做得不好的事她一件件說,今夜都說不完。
他現在突然擺出這副姿態是想做什麼?以為她還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隨便他糊弄的鐘薏嗎?
但她不敢表露出來,只輕輕搖了搖頭。
“是不是我昨夜......”他垂下眼睫,遲疑問。
她聞言果然如他所願,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臉上表情剎那生動至極。
衛昭鼻尖充斥著她帶過來的香氣,堅持開口,“我只是許久未和你親密,一時情難自禁。”
聲音緊貼著她手掌,他的唇完全貼在了上面,呼吸間的熱氣好似把她手潤濕,這種觸感讓她想收回手,卻被他捉住。
他沒再說話,但她掌心依舊能感受到那股潮濕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