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微熱,想開口,卻被他握住了手。
骨節修長的手指扣住她手腕,帶著力道將她的手引向他的胸口。
她才注意到他的手很大,將她整隻手包在掌心裡,壓著她放在自己鼓鼓的胸肌上,心髒在她的手下跳動。
又往下滑。
鐘薏臉騰地紅了。
她摸過自己的肚子,那是軟的。可他的硬得像石頭,肌肉起伏,脈搏在冷白面板下跳動,好像埋了一團火,順著指尖躥入她掌心。
她只是碰了兩下,他卻像是受了什麼重傷般喘起來。
喉中溢位一聲一聲,低啞、壓抑、近乎嗚咽。
那聲音太近了,貼在她耳邊,像一根羽毛輕輕掃過,耳廓開始發麻。
她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竟因她幾下隨手輕碰便紅著眼眶,喘得渾身發抖,彷彿下一刻就要潰堤。
她有點慌,又有點竊喜,唇角悄悄勾起。
他忽然捉緊她的手。
鐘薏察覺到什麼,臉色猛地燒了起來。
“你……”她瞪大眼,想收手,他卻不松。
“怕這個嗎?”他聲音低啞。
鐘薏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然為何上一刻他還在嗚咽,這一刻嗓音裡卻像含了笑。
她咬著唇不說話,耳根紅得快滴出血,無聲拒絕。
卻沒能抽出手。
他輕輕一按,將她整個壓回懷裡,啞聲喚她:“薏薏。”
她的手還被他攥著,掌心貼著最炙熱的位置,像是循著一條早就想象過千萬次的軌跡,終於到達了夢中人手上。
“我真的好愛你。”
他話語黏滯纏綿,又帶著哀切的喘息,“對不起……你只是給了我一個吻,我不該……”
外面的夜雨一滴滴砸進她心裡,濕噠噠的。
“......是我太貪心了。”
衛昭額頭抵著她的肩窩,哽住。
見她不語,他慢慢將她的手放回原處,又伏身親她的唇。
一下又一下。
動作虔誠。
“薏薏在生氣嗎?”他問得小心翼翼。
鐘薏搖搖頭。
生氣倒算不上,因為他姿態著實卑微,且被佔便宜的是他自己。
可是,“你別……你別那樣了,”她囁嚅著,“我們……還沒有成婚。”
這種親密實在是太過了。
鐘薏看不清他神色,只能感覺到他埋在肩窩裡點了點頭。
外面雨聲未停,打在屋簷上滴滴答答,潮意漸散,她窩在他懷裡,被他拍著後背哄睡。
被硌著的感覺不太好受,可衛昭不願意自己去處理,依舊緊緊抱著她。
鐘薏累極了,還是在他的拍撫中睡去。
一陣涼意,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蹲在一片泥濘的土地上。
雨還在下著,沒有了下午的急驟,更像是霧,打在頭上的鬥笠上,激起一片細碎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