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絡年對長安局勢頗為關注,李家在長安也有不少産業,他每個月都會與在長安的家僕通訊。
“機會不大?那誰機會大?”李力君倒沒關注皇室這些黨爭,太原被稱為北都,正所謂山高皇帝遠,他一介商賈,管那些作甚,只是沒想到老四眼下居然派人來結交。
“太子雖然被禁足,可聖人卻依舊沒有廢他名號,證明還有機會,而且老三也頗有實力,所以孩兒認為,老四,只是在給他們磨刀罷了。”
李絡年分析得極有道理,李力君邊聽邊點頭附議,自己這個嫡子能力強,有謀略,李家將來在他手裡,肯定能越做越強。
“那就隨便給點算了,對了,那雁來堂那邊...”李力君感到有點頭痛,老四應付了,可生意夥伴崔老闆那邊,貌似油鹽不進,很難辦。
“崔老闆那邊,交由孩兒來負責吧,雁來堂不缺錢,看不上這些田契。”李絡年存有私心,他想攀上雁來堂這艘大船,日後無論戰局如何,李家都不能成為犧牲品。
父子二人聊了許久,下人才來通報,說蔣昊之剛起身,用膳後要拜見家主。
李力君隨手撚起十張田契放入一個錦盒,其餘的全數收好,攏了攏狐裘,便拿著錦盒往蔣昊之住的院子而去。
李絡年也吩咐下人拿來大氅,他要出門拜訪崔雲舟。
......
太原修文坊,一處深巷,薛府。
雲清書院教書先生薛眴住在這樸素的二進院落,妻子年氏早年已經逝世,獨子薛柏今年剛滿十六歲,文武全才。
他在此已經住了將近二十年餘。
薛府地方雖大,可家僕很少,攏共也就六名僕從。
薛柏自幼受父親教導,文采斐然,頗有狀元之才,只是他不打算走科舉之路。
薛眴此時坐在書房裡,在看一封從長安寄來的密信,落款是一個“陳”字。
薛柏敲門而入,看見阿耶心事重重,便安靜的坐在一旁,整理案頭散落的宣紙。
“宏晏,為父有一事想跟你說,此事牽連甚廣,將來要如何做,你自己拿主意。”今年不過三十七歲的他鬢邊已經微白。
“阿耶但說無妨,孩兒自有判斷..”
“為父當年乃祈王麾下第一謀士,若當年祈王順利登基,為父興許已是宰相了,可惜後來祈王遭人汙衊勾結外邦,奪了太子稱號,祈王府更遭人一夜血洗,府裡上下葬身火海...”
他聲音很小,但薛柏聽得出來,父親心情激動。
“幸好當年有人將郡主和世子都救了下來,可這些年祈王一直是朝中禁忌,郡主與世子都只能隱姓埋名茍活於世,我在雲清書院的一名學生,名叫李燼,他就是當年剛滿月的祈王世子。”
薛眴頓了頓,繼續說道,“當年胥統領找到我,我們便合計將世子變成李家庶子,以此隱藏身份,近日郡主從長安來與世子相認,我作為祈王舊部,有責任護他們周全,你是我的兒子,這事...”
他話音未落,薛柏便輕聲道:“阿耶,我願追隨世子左右。”
薛眴激動地看著自己兒子,這日後的路,怕是會很難,可若沒有這份執念,他也活不到現在。
“那就好...明日我與你去拜見郡主和世子,後面的事,從長計議!”
薛眴這些年一直暗中留意李家動靜,近日據說與四殿下派來的人來往過密,看來這李家,也不太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