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姑從暖閣出來,剛走出前廳,便嚇了一跳,蔣昊之坐在主位上沉著臉,冷冷地盯著她。
“主家,你回來啦,怎的突然回來,有人跟蹤嗎?”萍姑連忙上前問道,這院子極其偏僻,她們十分低調也十分謹慎,畢竟城裡各路密探太多了。
“祖母的舊毛病又犯了吧,最近宮裡有個厲害的女醫師,找天我帶過來替她把把脈。”蔣昊之說話間,神色依然嚴峻,還充滿殺氣。
“老夫人有主家這份孝心,定會無恙的...”萍姑開始覺得不對勁了,畢竟剛才老夫人交代派人去殺那孤女的事得瞞著主家,可眼下似乎已經暴露了。
“祖母年紀大。做事顧全不周,你在她身邊多年,應該多提點,怎麼能任憑她如此任意妄為呢?”
蔣昊之抿了口茶,挑著眉毛說道。
萍姑連忙噗通跪在地上,“主家饒命,老奴不知主家所指何事。”
“哦?既然不知道,那為何要饒命,為何要跪?”蔣昊之臉上露出了笑容,還異常燦爛。
“老夫人讓老奴去殺裴姜,還說這事沒必要告訴主家,可老奴想著這事牽連甚廣,所以正準備跟你彙報的...”萍姑說謊的本事極好,多年來功夫不白費。
蔣昊之笑著說道,“原來如此,要殺裴姜啊...”
可隨後,他卻沉聲道,“可是,我還沒想她死呢!”
萍姑猛然抬頭,方才還笑容燦爛的蔣昊之死死盯著她,目光銳利,彷彿下一秒就要出手似的。
“那、那、便聽主家的安排...”萍姑雖然跟在羅老夫人身邊多年,是蔣府老人了,可對眼前這位主家,內心十分畏懼。
三年前,父親蔣卻年意外身亡蔣昊之當上蔣府主家,他獎罰分明,對下人絲毫不講情分,而且虐待的手段層出不窮,換而言之,他是個變態。
萍姑知道三姨娘原本還想覬覦蔣府主家之位,可被蔣昊之軟禁在院裡,還下了蠱,每日子時便會腹痛難忍,生不如死。
就在半年前才趁下人不注意上吊自殺了,她死後,獨子蔣淮升便被蔣昊之帶在身邊,還精心培養,然而兩兄弟卻並沒因為殺母之仇而反目,反而感情極好。
萍姑從這些記憶中回過神來,不敢抬頭對視蔣昊之,死死地盯著地面。
“我會親自去一趟,許久沒去太原了,甚是懷念,你的人有其他任務,替我去一趟北地,把老四接回來,想必對於你來說,舉手之勞而已...”蔣昊之說完,把茶盞裡的熱茶飲盡,幹咳了幾下。
“老奴領命,一定不負主家所託!”萍姑不敢違抗命令,畢竟以前,蔣家便是皇家的狗,參與歷代黨爭。
萍姑退下後,蔣昊之看著屋外落葉,抿了抿嘴唇,天這麼冷,姜娘這一路也不知道有沒帶夠衣服。
不過他知道有一個辦法能抵禦嚴寒,人若面臨危險,才能激發潛能,讓血液溫暖全身,所以他決定去看看裴姜,如果可以,他想親自制造這危險。
順道還可以見見那位死裡逃生的祈王世子李燼。
他離開羅老夫人的府邸,來到太傅府,這時假李乾剛好下課,在書房裡休息。
他推門徑直入內,將蔣淮升嚇了一跳,隨即,上前禮貌的喊道,“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