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以往做葡萄酒生意,那以後就叫阿酒吧。”裴姜在床邊坐下,笑著說道。
阿酒抬眼看著她,露出笑容,點了點頭,繼續吃粥。
“那夜的女醫,從何處尋來的?”裴姜轉頭問史那。
“早幾年在江南認識的,誰知道前幾日在城裡遇到了,趕緊請來,她醫術很好,人稱萍娘子。”史那幫阿酒擦幹淨嘴巴,收拾託盤準備離開。
“嗯,崔雲舟這幾日怎樣了?那天希羅在鬼市沒尋到解藥,想必他的人也尋不到...”
裴姜眼神沉了下來,一個武功不凡的京城留守,眼下變成一個只能躺在床上的廢人,再這樣下去,即使救回來怕也是難恢複。
“還是那樣,不過若找萍娘,說不定有辦法...”史那想起昨夜萍娘幾針過後,這小子就能醒了。
“那我待會去跟崔雲山提議,你再去請一回,如果她願意,就讓她暫時住在這,還可以幫阿酒繼續治療。”
裴姜打算如實向崔雲山說阿酒的事,畢竟要瞞住情報頭子,可是件難事。
史那應了,便和裴姜前後腳出了房。
裴姜走在迴廊,繡鞋踩在濕漉漉的木板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一路上那些打掃的婢女僕從一一與她行禮。
轉過月洞門,來到一片荷塘,昨夜的大雨打殘了荷葉,此時崔雲山正坐在荷塘旁的涼亭下與安慶繡下著棋。
“夫君,姐姐。”裴姜上前向兩人行禮。
安慶繡朝她笑了笑,崔雲山則皺著眉盯著棋盤問道:“何事?”
“回夫君,妾身有兩件事想與夫君說..”
“但說無妨,都是自己人。”崔雲山手中白子落下,隨後又嘆了口氣,顯然是覺得下錯了這一步。
“妾身手下的胡奴在城郊救下了一名少年,身上受傷厲害,想必是哪家逃跑的下人,如今在妾身院中,第二件事,妾身尋了位女醫替這少年看病,發現女醫醫術不俗,想說要不讓她給二郎看看....”
裴姜說完,看著眼前兩人的反應,安慶繡手中黑子頓了頓才落下棋盤。
崔雲山喝著茶盞中的茶,轉頭笑了起來,“那甚好,二郎病了好幾日,我已經派人去留守署告假,聖人也派了禦醫來瞧,實在束手無策,護送三王子去洛陽一事已經改由兵部侍郎負責,那女醫若真有你說醫術那般高明,定有辦法醫治二郎,你盡管去請,錢不是問題。”
裴姜對崔雲山福了福,“那妾身便派人去請,先退下了,不打擾夫君與姐姐的雅興。”
她快步離開荷塘,回到自己院中,這時一名生面孔的年輕僕從正在院中打掃。
裴姜皺了皺眉,“春霞和冬影呢,這不需要打掃,你退下吧。”
那僕從低下頭,應了聲,匆忙退出院子。
裴姜邊走邊思索,她院子裡的人實屬是少,史那和希羅是自己帶來的,其餘那兩名婢女是崔雲山的人,日後得想辦法再安排兩三名隨從在院裡才行。
這麼想著,她回到自己房間,此時史那已經等候多時,看到她回來,連忙上前說道:“娘子,昨夜的刺客,原來是大夫人派來咱院子的...”
裴姜心中一顫,“可有證據?”
史那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上回奴婢不是在廚房看見桂花與一名僕從說話嗎,剛才崔旺抓到的那人,便是那僕從,可惜那人死活不承認有人指使,只說想來院裡偷點財物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