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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正廳裡發生的事,裴姜早有察覺,她讓希羅盯著西園的動靜,果然發現崔福被抓。
她不禁感嘆,崔府裡有人要害崔雲山,若不是他及時發現,想必已經一命嗚呼。
可換句話而言,若有人要害她,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看似進了避風港,實則卻是龍潭虎xue,她不由得自嘲,這回有點自作聰明瞭,還不如不嫁進來。
她這些日子以來看似完全脫離了金樽會,可背地裡還是暗中安排著各地私鑄坊的運作。
想必不久崔雲山便會發現那些私鑄坊的存在,可這與裴姜賣給他的契約不沖突,大家都是利益為先罷了。
蔣昊之的再次出現,讓她有點擔憂接下來的局勢變化。
這個曾經的度支司郎中,對這些錢銀的存在可是異常的敏感,若讓他先一步將那些私鑄坊控制,裴姜手裡便沒了翻盤的籌碼。
想到這,她腦海裡浮現出蔣昊之嬉皮笑臉的模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胡婢史那端著廚房剛送來的蓮子羹,放在裴姜桌前,“娘子,方才崔夫人的婢女桂花,偷偷摸摸的與一名僕從在廚房那吩咐了些話...”
裴姜抬頭,臉上露出疑惑神色,這件事裡面安慶繡應該沒有參與才是,她是安祿山的養女,此時身份尷尬,比她更需要韜光養晦。
可轉念一想,若她的的確確參與毒害崔雲山,那便是得了安祿山的指示,可安祿山此時應該很需要雁來堂的資源才是。
她皺著眉頭,吃了兩口那蓮子羹,“史那,可有查出蔣昊之在長安何處?”
“派去的人一無所獲,要不就是藏得極深,要不就是已經回洛陽了。”史那走去房門那側耳聽了會,才又走回裴姜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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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崔雲舟便覺得渾身不對勁,時冷時熱,還有點使不上勁。
他心中一驚,想起昨夜那壺陳年桂花釀,一拍大腿,阿兄居然對他使計!
沒等他下床,門外便傳來崔雲山帶著醫師走來的腳步聲。
“葉大夫,二郎半夜便開始發熱,此時身子無力,勞煩你了。”崔雲山推開門,對崔雲舟使了個眼色,隨後笑著將那位葉大夫領了過來。
崔雲舟皺著眉,額頭冒出汗水,的確是使不出一點氣力。
“來人,替二郎去留守署告假!”崔雲山對僕從吩咐道,隨後對另一名僕從繼續說道:“告訴兩位夫人,二郎今日在家養病,讓她們別出院子,待會染了風寒...”
崔雲舟無力地癱軟身子躺在床上,看著阿兄的表演,心中暗罵,他知道阿兄的企圖,想必是以此來推掉護送三王子去洛陽的安排!
“崔郎君,二郎君這身子很虛弱,得用藥調理個把月才能恢複啊!”葉大夫眉頭緊皺,隨後寫下藥方讓僕從去抓藥。
崔雲山也是一臉愁容,“估計是留守署今日太忙,二郎又強撐著不肯休息,葉大夫我送你出去。”
房門被關後,崔雲舟勉強撐起身子,嘆了口氣,沒想到他居然被算計到了,這時他的暗衛龍二從窗戶裡閃身進來。
“主上,你這是中毒了?”龍二問的小心,崔雲舟可是極為謹慎之人,這回居然被人下毒成功,還真是少見。
“廢話,替我找雷萬然,要他去鬼市買解藥!還有,替我查一下,最近大哥都見過什麼人...”他說話有氣無力,若此時有人要來殺他,還真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