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內是一條向下的階梯,兩側牆壁上每隔幾步便鑲嵌著一顆夜明珠,照亮前路。
崔雲山熟練地在牆上一處凸起按了一下,身後雕花板便無聲地合攏,將新房內的光亮完全隔絕。
階梯並不長,約莫二十餘級。
崔雲山走到盡頭,面前是一扇石門,他在門邊的機關上快速按了三下,石門緩緩開啟,露出一條幽深的密道。
密道通向別院後方一處偏僻院落,那院落被一片竹林包圍,平日裡是他手下賀川的住所。
賀川早已在此等候多時,崔雲山從書櫃後方暗門走進房間,“冷,快給我穿鞋子!”
賀川看著他赤著腳,忍住笑,邊給他遞鞋邊倒了杯熱茶。
“主上,辛苦你了...”
崔雲山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熱茶,鞋子穿上後又伸手接過賀川遞來的一件外袍披上。
“你去休息吧,我睡會就回房。”他知道家裡好幾雙眼睛盯著他和裴姜,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他們是假成親。
......
安慶繡住的院子與裴姜住的院子很近,中間跨過一處假山水池便是。
婢女桂花悄悄回到房間,此時安慶繡剛哄完兒子入睡。
“娘子...”
“讓你別去八卦,你就是不聽,到時候讓夫君知道,多不好。”她慢悠悠地將頭飾逐件取下。
桂花一臉不開心,“主家進去後便沒有出來了...”
“洞房花燭,他要是還出來,成何體統?”安慶繡淡淡一笑,她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夫君納妾一事。
她現在心裡糾結的是要不要派人去蜀地找安俞,但又怕此舉會惹怒崔雲山。
她知道自己這個看上去斯文和藹的丈夫並不是普通人,若沒點本領和心機,如何能操控雁來堂。
雁來堂明面上是做各方産業,暗裡卻是個情報組織,還養著一批武功高強的暗衛。
何況現在安祿山遠在洛陽,若崔雲山翻臉,自己其實便宛如人質被他握在手裡。
.....
翌日。
崔雲山伸了個懶腰,在裴姜服侍下穿上外袍,此時兩名婢女端著熱水進房來服侍二人。
正所謂做戲做全套,裴姜用染料,將床單染紅了一小片。
其中一名婢女臉上一紅,不聲不響地換上新床單,並拿了那床舊床單出房。
崔雲舟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外,與那婢女擦肩而過,瞄了一眼婢女手中的床單,挑了挑眉。
“隨之?有事嗎?”崔雲山發現他在,連忙上前問道。
“阿兄,我打算搬來別院住,跟你打個招呼。”崔雲舟一眼看向屋裡,此時裴姜正坐在銅鏡前。
“娘子這頭發比綢緞還滑呢。”婢女春霞握著犀角梳正在為裴姜梳頭。
“梳個尋常的就好。”裴姜望著鏡中滿桌的金鳳簪頓了頓,耳朵裡聽到崔雲舟的話才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