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燒了不就得了,反正都是假金,哈哈哈哈哈——”
裴姜起先以為這個男人是個高冷無情的,幾句話下來,發現對方是個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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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留守署。
崔雲舟咬著一顆胡麻糖,皺著眉頭翻看手中的卷宗,門外傳來雷萬然的敲門聲。
“留守大人!”
“雷副使,平康坊那邊調查得怎樣了”
“大人,下官按你的吩咐,跟著蔣昊之,果然碰到他在一名舞娘身上拿了幾張飛錢,然後直奔西市的一間櫃坊。”
崔雲舟點點頭,他的暗衛這兩天便在調查蔣昊之。
這個度支司郎中,表面是戶部一個古板的官員,暗裡卻和東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然後呢?”
“他進了一間櫃坊,下官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看到他出來,他的鞋子被葡萄酒弄濕了。”
“哦?”
雷萬然觀察還是細致的,連蔣昊之鞋子被葡萄酒打濕都察覺到了。
“那間櫃坊好好查查,這個蔣郎中不簡單,莫要打草驚蛇了。”
崔雲舟打算回家去向自己阿耶探聽一二,戶部何時出了這種高深莫測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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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西市方向突然騰起黑煙,羅茲香館的火光映紅琉璃瓦。
火場傳來爆裂聲,三百壇酒同時炸開。
與此同時,平康坊一家新開的酒肆今夜燈火通明。
裴姜在酒窖的案幾旁埋頭敲打著金絲楠木算盤,她聽從蔣昊之的建議,把香館和破舊酒肆,一把火燒了。
平康坊的夜霧中突然傳來駝鈴,十二匹白駱駝踏走在青石板路上。
為首的波斯商人掀開兜鍪,露出與度支司官員七分相似的面容。
“我要贖回三年前質押的龜司樂坊。“他拋來鎏金算籌,每一節都刻著武德年號。
他來到酒窖,跟裴姜說的第一句話便讓裴姜臉上的笑容僵硬。
眼前的男人正是那個“賀曼王子”。
裴姜的描金賬簿已被葡萄酒漬浸透。這是她為賀曼王子特製的“海陸聯運飛錢“,每一頁都對應著絲路駝隊的貨艙號。
賀曼將彎刀架在她肩頭,“交出你的陰陽賬簿。“
裴姜的赤玉耳墜突然炸裂,淬毒的銀針擦過賀曼耳際。
“王子可知這毒見血封喉?“她踩碎地上的銀針,“就像你三年前賣給吐蕃的劣鹽。“
“看來你是知道了。“賀曼的彎刀劃破她衣袖,羊皮卷掉落——那上面用波斯語寫著裴姜的真實身份:被誅的隱太子遺孤。
裴姜在舊酒肆暗格裡發現的這羊皮卷,連索多都未曾見過。
她多年來以為自己只是個尋常孤女,沒想到自己居然還帶有皇家血脈。
而她此刻想做的,便是用這金樽會,讓這朝野不得安寧,至於什麼假金,什麼安祿山,都只是她的工具罷了。
賀曼冷笑著收起彎刀,打量著眼前的裴姜,“我可以幫你,不過,你得為我繼續創造財富!”
裴姜整理了一下衣襟,指著案幾上一個鎏金竹筒,“那勞煩賀曼王子把這賬先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