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被裡放了湯婆子,熱氣襲來,薛玉棠脫掉最外面的衣裳,鑽進被子裡,側睡著,將背影對著男人,閉上眼睛睡覺。
衣料的窸窣聲響起,薛玉棠知道他在脫衣裳,不禁握緊被子,有些緊張。
不消片刻,身後的床榻凹陷,男人掀開被子,躺在她身後,被中的手臂橫了過來,從後面擁著她,握住她護著肚子的手。
握住女子的手越來越緊,連帶著他也靠得越近,健碩的胸膛貼著她的脊背,彼此氣息交融,兩種氣息一時間難分。
床上多了一人,他身上有些熱,緊貼的身子逐漸有了變化,薛玉棠呼吸漸緊,心裡開始害怕。
然而害怕的事情遲遲沒有發生,薛玉棠抵不住睏意,睡了過去。
她睡眠有些淺,昏昏沉沉間聽見有動靜,男人的低吟聲有些不對勁,聽得臉紅心跳。
薛玉棠醒了過來,扶著肚子轉身,探身坐起。帳子沒拉下來,燭臺裡的蠟燭還沒熄滅,昏黃的光線照入床帳,男人在床沿坐著,褻褲早已不在,手裡拿著她換下來的小衣。
那東西長得嚇人,從側面看去,更是可怖。
顧如璋聞聲看過來,發現她已經醒來了,大抵是這一幕的沖擊太大,她失神愣怔。
顧如璋大半年沒碰過她了,凱旋迴府後,她有了身孕,大著肚子更是不敢碰她。他原以為能靠在意念挨過去,但溫香軟玉在懷,她的氣息催動著情|欲,還是抵不過想要她。
薛玉棠臉蛋火|辣辣的燒,她紅著臉,垂眸去抓男人手裡的小衣,指尖碰到衣上的濡意,像是被燙住一樣,縮回了手。
他怎麼能這樣。
顧如璋驀地抓住她的手,摩挲著纖長的手指,指腹抵著她的指甲,似乎是在檢查她指甲的長度。
“玉娘。”顧如璋沙啞著嗓音喚了她一聲,抱著她面對面坐著,握住她的手放在腿上。
薛玉棠腦中緊繃的弦頃刻間斷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男人握緊了手,不讓她縮手離開。
小衣垂在他的腿上,系帶滑過,酥麻的癢意從皮肉傳至心尖。
顧如璋悶聲一哼,低頭吻上女子發燙的臉,按著她溫軟的手。回憶兒時,她握住筆杆糾正他寫字的姿勢,如今卻是他教著她,還是與她一樣,有耐心地慢慢來。
薛玉棠被他親得腦子昏昏漲漲,聽著肚子半跪在床榻,男人修長的腿將她圈在身前,他滾燙的唇落在圓滾滾的肚子上,薛玉棠呼吸緊張,肩頭顫動。
男人的唇動了動,好似在跟肚子裡的孩子說話,熱的呼吸灑在伸過去的手上,有些熱。
掌心有些握不住了,薛玉棠心驚,雙手包住,顧如璋呼吸粗重紊亂,唇離了肚子,大掌扶著她的腰,他往前湊近,另一隻手握住她逐漸卸力的指骨。
掌心倏地一灼,薛玉棠愣怔,從未如此狼狽,盈著的溫熱順著指縫落下,圓滾滾的肚子也沾了他的氣息。
顧如璋拿來柔軟的錦帛,一根根擦拭她的手指,薛玉棠緩了一會兒才晃過神來,他手裡拿的還是她的小衣,本就紅著的臉,更燙了。
男人擦拭幹淨她無力的手,細致的連指甲縫隙都照顧到了,薛玉棠軟綿綿的靠在床頭,抿唇看向她被弄髒的小衣。
已是深夜,顧如璋抱著她躺下,還是她側著入睡的姿|勢,長臂繞到前面圈住她,和她的手一起護著隆起的肚子。
柔若無骨的小手被他攥緊,摩挲著,最後是十指緊扣交握著,顧如璋若是沒有鬆手的念頭,她的手便從大掌中抽不回去。
翌日,薛玉棠醒來,床上已經沒了顧如璋的身影,她扯了扯被子,又眠了好一會兒,才傳了丫鬟進來伺候梳洗。
今日是大霧天,薛玉棠起床的時候,霧氣還沒有散去,白茫茫的一片,不見遠處景緻,恍若間如蓬萊仙境。
雲翎居不見顧如璋的身影,聽素琴說,軍營中有事,他晨間起來便出府去了。
薛玉棠抿唇,腳長在他身上,他想去哪裡,便去哪裡,與她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