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宣帝瞭解的她性子,這倔脾氣十頭牛來也拉不走,若非有求與他,她不會如此。
楚宣帝道:“前線剛傳回捷報,咱們的兒子首戰告捷,敵軍已退出襄陽城。”
姜柔:“陛下教導有方,太子殿下旗開得勝,頗有陛下當年的風範。”
楚宣帝皺眉,不喜她的冷淡生疏。
“椒房殿每日都有宮婢打掃,柔兒也是時候搬回來了。”楚宣帝垂眸看著她,淡淡說著,一字一句令人不容拒絕。
姜柔抿唇,跳過他的話,談起正事,道:“數月前,陛下擺駕去乾山皇陵祭拜,路上叛臣作亂,聽說其中一人的相貌與開國侯別無二致。”
楚宣帝濃眉微斂,玉扳指上的指腹用力一壓,一道痕跡赫然印著。
姜柔認真問道:“陛下覺得謝大將軍還在人世嗎?”
謝淮旌遇難一事是帝王的逆鱗,這麼些年無人敢提。
楚宣帝明顯有些激動,此話若是旁人道出,他勢必嚴懲,可姜柔清楚謝淮旌在他心中的分量,“柔兒見到他了,他在哪!?”
……
馬車穩穩停在顧府,姜柔來顧府已經見怪不怪,侍衛直接放了姜柔入府,只是身側領著一名粗布短衣的中年男子面生,淩厲威嚴的眉眼令人莫名生寒,強大的氣場讓人不敢直視。
姜柔帶著楚宣帝一路來到西院,道:“昨夜有一批精銳的死士闖入,避免打草驚蛇,不得不委屈陛下喬裝打扮一番。”
聽及至此,楚宣帝眉眼淩厲,臉色陰沉地可怕。
姜柔在房門口停下腳步,對楚宣帝道:“陛下,他就在屋中。”
楚宣帝大步邁入屋中,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親眼所見,心髒還是被狠狠刺痛了。
謝淮旌滿頭的白發被束了起來,手腳被厚重的鐵鏈銬住,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渾身散著陰鷙森冷的氣息,雙目渾濁,像是空有一具屍骸。
屋中的桌上擺放了各種藥材,顧婉音面對著一堆藥材,嘗試配製新的藥方。
薛玉棠在一旁打著下手,已經學認了幾種草藥,她聽見腳步聲抬眸,見帝王親臨,還以為是眼花了。
薛玉棠驚訝地放下藥材,“娘,是陛下。”
顧婉音詫異,與薛玉棠起身參拜。
沒先到師姐竟真的將帝王帶來。
楚宣帝淡聲道:“免禮平身。”
話音剛落,鐵鏈震動,謝淮旌滿眼殺氣,扯著鐵鏈奔向楚宣帝,張牙舞爪地要掐他,似乎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阿蠻記住,看到畫像裡的男子,殺了他。”
“殺了他,一定殺了他。”
如今看到楚宣帝,謝淮旌滿腦子都是深刻的指令,巨大的力扯動鐵鏈,咔嚓一聲巨響,右腳的鐵鏈已經被扯斷,正奔向楚宣帝。
“不好,他受了刺激,請陛下先退出屋中。”顧婉音暗道不妙,“棠兒,快帶陛下出去。”
顧婉音迅速奔向失控的謝淮旌,姜柔會意,與顧婉音合力將謝淮旌鉗制住,拿出長長的銀針,紮入xue位,與此同時,謝淮旌逐漸卸了力。
姜柔又紮了他的睡xue,兩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失控的謝淮旌制住。
把昏睡的男人放置在床上,顧婉音點了安神的夜合藤,與姜柔離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