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淩勾唇一笑,轉身離開船頭,進入船艙。
裴溪離開後,薛玉棠還沉浸在母女分別中,心情有些不好,悶悶地靠著車壁。
她朝顧如璋伸手,找他要東西,“哥哥的飴糖。”
顧如璋淡聲說道:“吃了。”
登馬車前,他就給扔碼頭了。
薛玉棠暗罵他小氣。裴淩以前愛用些言辭打壓顧如璋,雖然哥哥說是為了阿璋好,激將法能讓阿璋不懈怠,但那些話確實不好聽,就是這樣,兩人的關系不太好。
女子雪白的香腮微鼓,抿著唇不說話。顧如璋長臂一伸,挽住纖細腰肢,將她帶入懷中,垂眸看她,問道:“要嘗嘗?”
薛玉棠輕輕皺眉,那飴糖他都吃了,要如何嘗?況且最近天熱,她不怎麼喜歡吃甜。
未等她說話,男人抬起她的下頜,溫熱的唇襲來,薛玉棠猛地一驚,腦中忽然空白,翕動的唇被顧如璋含|住。
唇腔裡全是男子的氣息。
薛玉棠忽然間明白他說的嘗是何意了。
可他嘴裡似乎沒有飴糖的味道。
馬車行駛在街上,搖搖晃晃不太平穩,街上的喧鬧聲越來越大,風吹動窗簾,掀起一條縫隙。
薛玉棠的餘光窺見車外的行人,心頓時緊到了嗓子眼,生怕就被外面的人看了去,不安地推著顧如璋。
男人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帶著她的手挪到身後,掌心抵著她的腰,將退縮的她往懷裡帶。
一吻纏綿,薛玉棠感覺被他奪盡了力氣,無心去留意馬車外的聲音。
盛夏的天越發炎熱,屋中悶悶的,因為身弱體寒的原因,薛玉棠不能吃冰涼的食物,只就著冰鑒裡散出的冷氣將屋子裡的悶熱退去。
顧如璋在搖椅上看著兵書,薛玉棠在畫案前執筆作畫。
屋外水缸裡的蓮花開得正盛,粉白花瓣包裹著蓮蓬,那鵝黃色的花芯恰是點睛之筆。
薛玉棠擦了擦額角的汗,看了眼屋外的荷花,拿著畫筆繼續畫畫。
筆鋒勾勒出荷花花杆,往下一直延伸至平靜的水缸裡。
出水芙蓉,栩栩如生,薛玉棠彎了彎觸唇角,對這副新做的畫十分滿意。
薛玉棠正想著落個什麼樣的題跋,搖椅上的男子已走了過來,手中握著一卷兵書,靜靜看向她的畫。
“夫人丹青妙手。”
“貧嘴。”
薛玉棠嗔他一眼,握著畫筆,有些發愁道:“我在想如何落題跋。”
顧如璋想了想,站到薛玉棠的身後,大掌握住女子柔軟的手,帶著她的手在畫卷左上角落筆。
字跡如同行雲流水,狂狷卻不失工整,於她的娟秀小字不同。
題跋寫了,顧如璋還沒有鬆手,手臂微微往前收,順勢將薛玉棠攬到懷裡。
顧如璋垂眸看她,掌心既有女子柔軟大收,也有她握住的畫筆,說道:“忽而也想作畫了。”
兩人離得近,薛玉棠微微仰頭,便能看見男子,那雙杏眼亮晶晶的,問道:“夫君想畫什麼?”
顧如璋的畫技雖比不得她,但同樣由母親指點過,不會太差。
顧如璋幽幽看著她,略帶薄繭的手摩挲她手指,似乎是在詢問她的意見,問道:“什麼都行麼?”
薛玉棠一頭霧水,逐漸在他眼裡察覺一抹危險的味道,內心不安起來,正欲推走他離來,男人驀地按住她的腰,單臂將她抱起,面對面坐在畫桌上。
嘩啦一聲,兵書掉落,薛玉棠緊著的心跟著顫了顫,握著畫筆不敢鬆手,男人一手握著她的腰,一手放案邊,展開的手臂圈著她。
別看平日裡他寡言少語,不茍言笑,但遇到那事,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