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雍相對東、南兩國,軍力、財力均弱,常年還要整備大量軍需安固邊線,更是如填淵壑,讓地域多荒本就不富庶的國日漸負壓。
要知北雍一半疆域線與虎狼外族接壤,國力不強可隱患無窮。
蘇誡長身玉立天獄峰巔,眺瞰著蒼莽大地。
江河蜿蜒如腸九曲,山脈綿延猶龍騰伏。
天青地翠,好不錦繡。
這三疆九域,該是一體啊!
風輕颺,拂動青衫似雲舞。
側身東望,縹緲如神祗的蘇誡希冀也憂愁的俊眸忽然溢光,晶瑩若竊了子夜繁星裝在裡頭,好看得緊。
——他想念美妻了。
微揚的嘴角掛的是妻的倔強俊麗;
溫婉淑柔;
裝怪討俏時的魅惑妖豔;
生氣時的悍似母虎;
以及欲行床笫歡事時的如臨悍敵。
她實在太有趣了。
二十年了,他就是不厭倦的喜歡她。
很喜歡,很喜歡,愛不釋手。
星屑漂搖的清眸中,浮動的是那日互慰後,雲渡酣夢醒來說要離開竹月深時的面容。
初聞她話,他心咯噔了一下,以為她厭他了,想去新鮮新鮮,或是她想逃避圓房。
當即他臉色就黑綠陰沉了。
她把他撈進軟綿綿的懷裡,說她也捨不得和他分開,只想住在與世隔絕的天獄山,與他沒羞沒臊混日子。
但是不行啊,他想重織的江山卷底才展開,空白的頁面只有寥寥幾筆底色,道阻且長,還懈怠不得。
他使命所包含的,不是推翻暴權,促成明君上位簡單,他既下定決心要走這樣一條路,這一生都將被牽絆著,不會有甩開手的一天。
竹月深上千門內豪傑,多年來在各地又直接培養,或間接培養的眼目加起來沒有五萬也有三萬。
他們之中,沒有一個知道自己所做事情背後的真實目的,也不知道自己所忠心的公子是大奸臣蘇誡。
但他們每個都很盡心很努力。
為開拓走向清平昌世的道路貢獻著不可或缺的一份力。
且就連不是竹月深傑士的濯旌王、問思歸、東曦山莊、甚至被當槍使的左巖,他們都用自己的氣力為這片天地奠基立柱,鋪磚加瓦。
作為除淵和思歸以外,被他信任著願意將最高機密分享的人,她怎能安坐享樂,看他人忙碌如看戲,白享他人勞動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