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摔就抓好頭上樹枝。”抱著她靠近樹幹橫生的樹枝,蘇誡提醒道。
“你要做什麼?!”雲渡惶恐,下意識還是遵從了蘇誡的指示,急忙抓住離頭頂還有半尺的橫枝。
又一個沒來得及反應,人已落到他肩上。
恍似天打雷劈的一陣感覺沿四肢百骸沖上天靈蓋之後。
雲渡身處的世界霍然變得蒼茫無垠。
腦子空蕩蕩眼前黑漆漆……
似崖口一株孤草迎了狂風,顫顫悠悠,幾次險些墜落。
“別亂動。我可受著傷呢,沒力氣,掉下來可抱不住”。
大腦裡,亂糟糟的話充斥著混亂成一鍋漿糊,讓人思緒恍惚,無法思考。
只不斷罵:
“混蛋。”
“壞家夥。”
“混賬東西。”
……
雲渡蜷在蘇誡厚茸茸的風裘裡,水瞳呆滯,紅眸澤瀠。
似一朵風摧雨襲過的粉山茶。
骨朵兒形狀的。
蘇誡往篝火裡添了幾支大柴,靜靜瞧著她。
眼神寵溺。
搖曳的火光照在雲渡臉上,可見她臉兒紅撲撲汗涔涔的,烏黑的秀發亂糟糟貼在額間、臉頰。
蘇誡伸手去幫她撥開,疲乏不堪的雲渡抬手打他:
“……壞透了。壞東西。”
沙啞的嗓音帶著哭腔,有氣無力。
蘇誡不疾不徐力道和婉地抓住她濕潤雪腕,傾身吻兩口,起身後慢悠悠道:
“到底誰壞啊,大雪天的非要把我害去洗頭洗澡!我身上可還有傷呢……哎呦……”
含嗔帶嘲的話還未講完,蘇誡堅實如鐵的胸膛就被踹了一腳。
力道軟綿綿的,像棉花打在石頭上一樣。
他一點不覺痛,卻故意要哼唧一聲給雲渡聽。
讓她知道,她的“獎賞”他笑納了。
雲渡半死不活地在樹葉堆成的窩裡賴睡了大半日,到了正午才神清目明。
這期間,蘇誡去洗了個冰水澡,洗了一言難盡髒了的頭發,回來穿整齊,在山林裡獵了只鹿子來烤,喂給雲渡果腹。
完了,靠在雲渡旁邊的樹根腳小憩。
雲渡起來的聲音驚醒了他,他忙起來,對雲渡噓寒問暖。
雲渡說差不多可以離開了,她去湖邊洗洗。
蘇誡不許她洗冰水,於是撕了片裡衣的布去湖邊濕水回來,烤熱給她拭。
想起黎明時分意亂情迷下的荒唐,雲渡真是不好意思在朗朗天光下面對蘇誡。
蘇誡讓她打敞袍子時,她扭捏說要自己來。
蘇誡眉舒眼展,低低地笑:“害羞啊?在我面前無需如此。我喜歡那樣全然釋放的你……”
“別說了。”雲渡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