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就內傷頗重,站著都嫌累,氣也是出的多,進的少,霜打的茄子都沒他蔫。
然而這是她重遇蘇誡以來,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親近他,如此好事,別說閃腰了,腰斷了都只會笑。
一團濁氣聚在胸腔,蘇誡卻是連咳都不敢咳,他抱好她修長兩條腿,為她省力,
在突然撒起了嬌的姑娘耳邊軟聲軟語地道:“怎麼啦?這麼粘人。”
雲渡仍還拉著張臉,沒好氣地道:“我腳酸,走不動了。”
嬌嗔的聲音與小時候對蘇誡耍賴時如出一轍。
明知他身上有傷,她也要做此舉動。
不是她多著急親近他,只是那些在心裡積壓了多年的痛苦和不解終於得到了全面的紓解,心裡的氣一下通暢了,她池慕的魂好像也回來了,就釋放了本性。
她又變回了那個熟稔撒嬌,專纏她的蘇誡哥哥的小女孩。
蘇誡寵溺地笑,蹭了蹭她幽香縈縈柔軟的發絲:“好。抱你過去。”
蘇誡於是挺著健壯男兒的腰骨,邁開老太太趕鴨的步伐把雲渡抱到篝火前。
走動間,下身不免又是丁零當啷的形容。
雲渡從他身上下來後,看見柴火焚得差不多了,不自覺地就要去添柴。
蘇誡道:“你趕緊鞋脫下來炕炕,腳都捂發白了。我來加柴。”
他喜歡幹活,雲渡痛快站到一邊,讓他幹。
那邊火旺起來,雲渡這邊把鞋襪也脫掉了。
“喏,幫我拿去樹杈上掛著烤。”蘇誡過來的時候,雲渡把黑緞的靴和白襪提高,吩咐他。
一點不帶客氣,賣牛肉的臉色都比她和善。
蘇誡溫和接過,拿到火對面的樹杈上掛起。
“接著。”雲渡隔空丟去一團布。
展開一看,是她的外裙。
裙面洞洞眼眼幾十條破洞,一眼看出是與人交手時劃爛的。
許多破痕上還染了血。
看來受了不少傷。
“哎,蘇誡……”
蘇誡回眸,一團布立時砸進懷裡——是她所穿裡襯。
裡襯一樣多處染血,破破爛爛。
視線穿過搖曳的火光,赫然看見她全身上下只剩一片心衣和薄薄一件襯褲了。
目光一灼,蘇誡趕緊將視線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