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誡想著想著的煩,感情上她不接受他便罷了,如此大事上竟然都找不他!
失意的情緒簡直達到了極點。
他怒沖沖地展開餘下的信件,發現雲渡在路上寫給宿嶼的,有時每日一封,有時兩封,有時隔三天一封,內容都是一些見聞、經歷、末尾是萬古不變的告白的話。
然而,在這些字跡細小的信紙間,蘇誡發現好幾封裡面都爬著刺目的字眼。
譬如她剛到彧國長樂郡的這一封:夜宿廢廟,夢中覺腰身絞痛,忖是公子近身,驚喜轉醒,竟見是大蛇偷襲,纏了腰……
又如她策馬由官道南去這一封:長鞭快馬,山道與匪遭遇,中計人仰馬翻,險遭侵身辱節……
還有她剛到南國境內的一封:南人奸詐,騙了錢財欲劫色……
後面還有什麼若非知曉賽婭經歷,有前車之鑒,差點也被狡猾女人拐了轉賣;
不知是哪處來歷的奸賊,看見相貌不錯的女子不分青紅皂白就抓起來,說是要賣給權貴做密奴等等聽起來就教人膽戰心驚的境遇。
最近的一封是在七日前,雲渡說自己到了一個叫梓歸城的地方,說在那裡追查到了一點羨孃的蹤跡,是一個典當行的商人告訴她。
說羨娘以前與其有生意上的來往,但是兩人已經兩年沒見過了,前不久羨娘突然找上他,問他借了好大一筆錢,說要去一趟海外的丹夷國。
問當鋪老闆羨娘母子的路線,老闆說她沒說,但是羨娘在他家住了有好幾日,羨娘走了以後他收拾屋子,發現羨娘在他家留下些奇奇怪怪的圖紙,像是行程計劃。
若想知道羨娘去向,或許那些圖裡能找到答案。
雲渡說,她將此封信交給竹月深傳送公子後,馬上就隨那商人去他家一探究竟了,之後有何計劃,她隔天會給他寫信相說。
隔天?
蘇誡看著手裡的信,信是五天前的。
從南武到彧國,飛鴿傳書至多隻要一天時間便能送達,而他昨天剛來此據點處理過事務,那她最後的一封信不應該是此封。
應該還有至少一封。
將信紙收起,蘇誡於是在桌上找了一遍,看看有沒有落下沒看的。
見沒有,起身又到光線昏黃的一道石壁暗格中繼續找。
然而還是沒有。
他忽然有些慌——根據南執令陳述的資訊,羨娘當時在一個女刀客的護送下,出了彧國徑直就去了東曦山莊,路上並未到過什麼梓歸城,怎麼找的故識借錢?
她一至東曦山莊至今沒出來過,根本不可能要去什麼丹夷國。
所以……
那誓死不吃回頭草的傻瓜是被人騙啦?!
她一路走一路問的,自個生得又那樣的引人注目。
看她前面的信,不是男的想侵犯她,就是女的要拐賣她,看樣子是沒有喬裝了。
嘴巴倒是會說得很——女兒家出門在外,穿男裝會比較方便。
此回一人遠行怎的就不知道改裝改裝?路途中竟遭遇如此多的麻煩!
本事一身,心思卻是這般的單純!
這幾年帶著出門四處遊歷,眼裡光是看沒臉的公子,人心險惡是一點沒記在心裡嗬!
那南武是什麼地方,人面狼心可是他們的代名詞!
一個只要露個臉就招蜂引蝶的姑娘家,能經得起那些牛鬼蛇神謀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