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鐘離與燊,還是蘇誡,還是公子,還是思歸,他們所為之事皆非天可左右,他們都是靠自己,靠身邊可信人助力。
他們就是來翻天覆地的,誰也擋不住。
……
夜深,雲、蘇二人按“驗心”規則同榻而臥。
雲渡如常還是枕在他俊健的胸口。
只是,白日想了太多事的她沒能像往日一樣安然入睡。
她的手被握在男人寬大的掌心,不能動彈,然而她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特別的抖,手心裡似汪了一泊汗,濕漉漉的難受。
她想對蘇誡說句什麼話,字眼冒到嘴邊,徘徊著卻咽回。
河面的風“呼呼啦啦”地吹,聽著就覺寒涼。
“天時變換,也不知明日是個什麼光景。”蘇誡將她細嫩滑膩的手攥了攥緊,淡淡地說,磁雅的嗓音不比窗外的風聲痛快。
“春盛秋衰,不是花開,就是葉落,遇風遇雨都得過。”雲渡聲音悶悶的。
“是啊,得天憐者,有人愛者,風雨均不怕;天不憫者,無人惜者,無風無雨也會自起驚濤駭浪。”蘇誡幽怨感慨,口氣夾雜一絲失意,幾許不滿。
沉吟片刻,語調輕暢地又道:
“嗐,任他天下火,地凝刀,它不寧,這一刻我們所在此一方天地還是寧的,不是麼?慕慕,你冷不冷?我感覺有點冷,我們拿條衾被蓋吧。”
“冷嗎?那我來拿。”雲渡掙脫男人大手,反手一抓,拉了條薄被蓋在兩人身上。
她感覺心有些煩燥,整個人身上的毛孔都是熱噴噴的,於是便把身上被子都拉開,只蓋一點點。
安靜下來,蘇誡摸到她的手又攥住。
“還有不到三天就到京了,到時我的事會非常多,可能很少有機會能像現在這樣與你同食同寢,我可以抱抱你嗎?”許久,蘇誡出言試探。
雲渡略感為難:“咱們近來已經走得夠親密了,如眼下這樣與抱也沒區別啊。就這樣靠著好啦。”
“你靠我手臂上來,我很想這樣抱你。”說著,修長胳膊展開。
雲渡猶豫良久,枕了上去。
他平躺著,她亦平躺著。
男人的手臂挽過來,環在女子纖瘦的手臂上。
靜默不動了。
夜比寒潭之底的水靜,雲渡的心又比這夜更靜三分。
隨著時間流逝,躺得規矩的蘇誡逐漸卻體溫攀升,他的呼吸粗重到能影響到身旁人的時候,忍不住說話了:“慕慕……”
臥榻“嘎吱”一響,他即時翻了個身,雙手倏爾一用力,將身姿窈窕的女子抱進懷:
“我們在一起吧。我想娶你,想和你結契為夫妻,真正成為一家人。”
兩條白皙的脖頸相交,身體像是要嵌合,嚴絲合縫緊貼為一體。
雲渡“喀喀”咳了兩聲,艱難發聲:“蘇……蘇誡……咳……你勒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