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那是什麼,因為在這場遊戲中,她是帶著一副應付他要求的態度,並沒有全身心地投入。
她怕一不留神就被恰到好處的氛圍迷惑,致使她的心迷失,怕一失足辜負了公子,從而失去公子。
可是……
可是……
盡管她盡量保持著清醒,有時還是會忍不住想對蘇誡做一些不軌之舉。
譬如他溫柔地從身後將她環住,
下巴靠在她肩上,沉默不語,
只是溫熱的呼吸軟軟地纏繞在她脖頸、耳周,
她卻逐漸心猿意馬,好想在他寬大的擁抱下轉身,緊緊抱住他,把臉埋進他結實胸窩;
又如,靠在他胸口睡覺時,半夢半醒間,她會想他就是她的男人,她想將彼此都剝幹淨,趴到他溫暖的身體上去,釋放一些本性渴望;
或如,他規定的早晚一吻的時候,他把俊美到無可挑剔的臉湊近她,微笑著靜靜等待,她看著他那好似接受幸福的美好樣子,便忍不住想吻他唇,深深地,用力地吻。
……
然而,面對如此多誘惑,她最後還是守住了本心,沒有放任身體自私的索求。
這日,雲渡席坐窗前一方圍屏榻上吐納,思考關於自身情感的這些事該怎樣解決。
蘇誡推門進來,含笑攜風走向她,把船艙的小窗一放,低聲對她說,他傳回京的案情有回信了,天宥帝得知船沉木毀一事後,並未發怒,只問蘇誡有沒有受傷,需不需派支援。
關於左巖的事,他說人沒了就沒了吧,如今雪貴妃即將臨盆,他高興得坐立不安,整日想著要怎麼賞賜她,沒空管修建天闕行宮的事,此事暫置。
後續的木材他已下旨著人去辦,慢慢運回彧國,留作後用,叫蘇誡不用管了,盡早回京。
雲渡問蘇誡:“你假傳聖諭讓左巖加緊回京的事沒露馬腳吧?”
蘇誡稀鬆平常地說,自伐木事宜接近尾聲,這一年來左巖所呈奏報他一應全給他劫了,天宥帝那裡沒有收到過一封左巖的奏表,他自然也不會知道他對左巖說的任何話,做的任何事。
假傳聖諭又不是假傳聖旨,天宥帝與他本來就有秘密傳信途徑,左巖又遠去他鄉,人證物證皆無,誰能驗證聖諭真偽?
此類事他做過不止一次,熟門熟路了已經。
“雖我知左巖根本不敢把我的話拿去與天宥帝比對,他不在還是能安心不少!”蘇誡感慨。
雲渡道:“我知道你做事一向很穩,‘小心駛得萬年船’一言還是要時刻放在心上。你走的這條路上只有你一個人,其他的都是你的棋子,踏錯了沒人能幫你,因為大家都不知道你是怎樣的你。”
蘇誡道:“有你陪在我身邊,我就不是一個人。”
雲渡:“我有自己的生……”頓了頓,“生”字的音巧妙地轉成了“事”,淡漠道,“……事情要做,不可能時時在你身邊。再說了,你做的事我又插不上手。等你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把夏臨頊交給我處置便好。”
她言語裡細微的變化被蘇誡即時捕捉,聽進了心裡,刺痛了某處柔軟。
他的神色慢慢浮現幾許不自然。
他沒深究,如常與她談話。
蘇誡說,一月過去,左巖已經走到了北雍的地界上,入冬之前,應該能按預算進到北雍將臣身邊,正式入局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