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再對任何人做出的相似的行為心生別樣看法。”
“若想得到嶄新的眼光,行為也當與眾不同。”
“倘若是我,我會在隱藏野心的同時,做我認為對的事,做真實的自己。”
說及此,雲渡下意識地去看離。
蘇誡提起的這個話題,沒有提及離的名字、身份、處境,及他將有的行動,
雲渡也不知他是為離謀算的公子,
自然就不知他是否是針對他而說,只隱約認為應該是的,是以她的話很大一部分是站在離的角度去說,其中也有提示他的意味。
希望他在完成心中使命的途中,做出最利己的決定,做出少讓自己陷入危局的決定。
為什麼是“少”,而非“不”?
還不是因為竹月深出來的人,無一沒有經歷除己不能體會的苦難。
如她,心裡攥著一個執念時,明知前路是刀山火海,她也無所畏懼而往。
她的痛苦心傷蘇誡已經為她紓解了一部分,她心裡已不似從前那樣壓抑沉重了。
離內心的苦痛她雖能明白一些,卻不能完全感同身受。
但她懂,一個人悲痛的過去無法改變,仇恨一旦長成心上一塊惡瘤,割不割,怎麼割,刀從哪裡下最解氣便只有自己清楚。
正是這樣的想法驅使,她才將誅除夏臨頊的計劃擱置,先守護蘇誡。
……也為守護他心中那個聽起來幾乎不可能會成功的,瘋狂的,但又特別令人期待的山河重整大計。
卻說離注意到雲渡的目光後,他沉凝思考的目光倏然閃爍了一下,對她投來一個意味悠遠的眼神。
那冷冽而銳利的目光中,似含三分欣慰,三分自信,和深深的遺憾。
遇上如此一位有美貌、有膽識、有見地、有智慧的女子卻愛不到,娶不到,怎會不遺憾呢?
離不知道蘇誡就是宿嶼,所以即使他聽得出蘇誡的話裡有提點他做事的成分,他也不回應。
畢竟他可從未對除公子以外的人說他有意謀取南武皇權。
即便是雲渡,他也只告訴她,他回來是為報仇,未說其他。
再說了,蘇誡可是他國倖臣,帝王耳目,如若知道了一些鄰國王臣的私密事,誰敢保證他不會以此為謀,做出一些不可預知的歹事來?
當他沉默的眼神轉為認可,雲渡銜上文又道:
“南武朝堂與我彧國不同,他們的‘江南多好臣’可不是胡亂傳播的。
我彧國君主桀驁自負,奸臣也好,賢臣也罷,他高興就殺,不高興便殺了讓自己高興,
他覺得,他能成為一代霸主,靠的是自己所向披靡的神功,無所不謀的智慧,不是有才之輩的輔佐。
認為那些輔佐他治理社稷的朝臣,不過是慕他才能,爭做嗜蜜蜂蝶,去沾染他的香氣以升華自己,沒有了一批還會來一批,他自詡至尊,肆無忌憚。
據我所知,南武這邊並非這樣。
他們的朝堂比之我大彧,要清淨許多——在政事上,國君基本不會獨斷專行,剛愎自用,而是由朝臣們當殿商議,必要還可私下去商討。
南武帝只有在朝臣們爭論無果的情況下才會裁奪,而國君的決定還不是最終結果,聖令的下達還要經過相關公卿的審核,核驗透過方生效。
朝官的態度和提議不僅左右聖令的頒布,同時還幹預著同朝官吏的升遷、黜免。
但有一點,若遇到情節比較惡劣的官民糾紛,南武帝則會龍顏大怒,處理案情向來以民為先。
他重民意民心,不論此舉背後是否有沽名釣譽嫌疑,都說明瞭他是真的在意百姓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