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趾頭略微一動,就想到是殊柔郡主聞味追上了。
至於她為什麼沒有露面,不得而知。
只可憐思歸一想到她,整日整夜的心煩意亂。
“現在好了,郡主的人被你打成殘廢,她那火爆脾氣一定先找你出氣,短時間不會惦記我。唉——,暢快!”思歸兩條寬袖一甩,施施然走到前面。
“我說你怎麼突然想到來謝神,你是故意把我們帶荒郊野外來,幫你分擔煩惱吧!”蘇誡無奈輕嘆。
思歸高傲道:“興你們哭著來求我救命,不能我利用一回你們?再說了,你們又沒損失什麼,還得風景看呢!這傲嶽峰的風景不錯吧?”
“哦,我還沒說你們呢,我那條尾巴都是不經收拾的草包,沒有你們我也能對付,倒是你們帶來的那條尾巴……哼,差點要了我的命!”
“還有啊,我可不止為了帶你們幫我分擔煩惱,我是真想帶你們出來玩,咱們不是許久沒見面了麼,你們都不想本公子的?”
“不想。”雲、蘇二人異口同聲。
後相視而笑。
“……”思歸嘴唇抖抖瑟瑟,憤然疾步,“醜男惡女,活該苦命……”
疏星點點,夜如水涼。
山風掃過枝頭葉,唰唰聲響如一群又一群大肆歡笑的孩童從身邊跑過,追逐遠去。
幾人禮袂山門前,叩響厚沉木門,求得寺中小師父啟門,借宿淨地客院。
寺西院,東廂房。
領路小師父在遲來的香客的請求下送來幾碗齋飯,“阿彌陀佛”退出了屋。
思歸快速而優雅吃完,對蘇誡道:“三男一女,兩間客房,女的肯定是要自己睡一間,只能是我委屈委屈,把妄言值夜的榻分給你了。”
妄言:“……”心道把我的榻分給師父朋友,師父你為什麼委屈?
蘇誡看著滿眼委屈但平靜的妄言,又望了望目光閃爍似在思忖問題的雲渡,道:“好。”
“不……不行。”雲渡幾口刨完碗裡素飯,隨便嚼了嚼眼下,邊說著,放下了碗筷,後才掏手巾拭了拭唇角。
“棲葉公子還是與妄言自住一屋的好,三個人太擠了。”她怕兩個心思詭秘的男人夜話她所不知。
思歸說不擠,反正他睡主榻,蘇誡睡坐榻,他的徒弟吃得苦,耐得勞,靠牆腳一樣的。
妄言再次訝然,心說師父今日怎麼說話比平日更歹了些?
跟他這麼久,比此刻吃住條件還苦時他也沒讓他靠過牆腳啊,最差也會丟床褥子給他打地鋪呢。
他看不懂。
雲渡道:“妄言還小,正長身體,怎麼可以靠牆睡,山上夜裡那麼涼!”
就是不能讓他們獨處。
蘇誡道:“你別聽棲葉的,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怎麼捨得苦著自家徒弟,他會讓我跟他一榻的,你不用擔心妄言醫士。”
不僅思歸想要走蘇誡,就連平時想像蒼耳子粘在她身上的蘇誡也迫不及待想與他共處一室,要說他倆沒鬼,她是不信。
雲渡擰著混沌的心,羽睫輕眨間,眸色倏閃倏閃。
“你還是跟我一屋吧。”雲渡說,完了臉上浮起一絲不甚明顯的緋熱。
此話一出,那邊高高仰起玉項的思歸嘴角立馬勾起一笑,趕緊又咬住,像是怕極了被人瞧見。
不過他臉歪那麼遠,誰會瞧得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