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遠塵緣
蘇誡訕訕，心說我其實一直看著你呢，只是你不察。
雲渡又作閑話狀問他與思歸的故事，借機想摸摸兩人關系深淺。
精詭如蘇誡，他早料到早晚會有這一場，於是就把與思歸商量好的說辭丟出來給她。
已經被蒙了許多年的雲渡豈會找到破綻？
此事暫且按下，退後再說。
追上思歸後，兩人不約而同把話題之芒對準他，問他滾下山的那些歹徒是怎麼回事？
大獅子、閨女、騷擾又是怎麼回事？
思歸有些抓狂地撓撓頭，顯然不願回憶。
便把事件的敘述任務交給他的徒弟問妄言。
妄言是個十五歲的小夥子，樣貌生的精瘦清秀，人也機靈，膽子大。
是思歸遊醫路上撿的窮苦孩子，沒爹沒娘沒親人照管。
這政荒人惡的年頭，為奴都沒地方去，運氣不好，就成了饑荒者的釜中羹湯。
遇上思歸，不僅吃飽穿暖，還能學個醫術，日後不說承師高志懸壺濟世，謀個生活不在話下。
其實，思歸大部分徒弟都是窮苦出身，不是病兒，就是孤兒。
少有幾個家境不錯的，也還是非病即殘，非聾即啞。
總之，各有各的心酸，各有各的故事。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身上沒長兩根清奇骨骼，根本就當不了天才神醫的徒弟。
他的要求有多嚴苛？要：
心正——善醫知毒不害人；
心細——不因過失釀人禍；
踏實——心浮氣躁難成材；
耐苦——嬌生慣養莫為醫；
豁達——憂肝愁腸亂神思；
聰穎——如山醫書牢記心。
還有一項與學醫無關，只與他息息相關的要求：絕對愛幹淨，裡裡外外，上上下下。
否則，離他遠點。
當然，還有一項思歸嘴上不說，但大家都明白的宗旨：受的起罵。
因為思歸淬毒的嘴連生身親爹都不放過，何況別人。
他並非是個不孝人，這個不放過也不是平白無故找他人不痛快，只因在醫學理論上，他的觀點與實驗總令人信服、敬佩。
老神醫非但不介意，還以自己有個空前絕後的天才兒子為傲呢。
思歸嘴不饒人，心卻是又軟又善，對人也好。
所以當妄言說他與師父行路途中遭遇歹人劫財劫色，思歸只是下毒懲戒，威脅他們改過自新，雲渡和蘇誡一點也不意外，覺得這才是他。
他就是隻奶老虎，見人嗷嗷叫，以為要吃人，實際是在嚶嚶嚶，就喜歡人順他毛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