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瞧熱鬧
回頭思歸瞧見二人看著他笑,不高興了,“笑什麼呢你們?”
雲渡道:“沒笑啊。只是感慨眼前景象壯美,山河如畫。”
說話時,她的目光覽過天際起伏山脈,腳下千頃良田,以及千頃良田間炊煙嫋嫋的村莊,言而由衷。
蘇誡則盯著她微仰的玉項、姣好的側顏、清澈的晶睛,情意悠長。
未幾,他手指順著河流的來向,
緩緩描向了被高峻山峰遮擋住某個地方,說澍河的盡頭,是中原三國的分界,
左邊支流向北雍,右邊支流向彧國,
雖各由一主領轄,
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說到底都是一家人。
也許大家都覺得自己耕耘的只是腳下一畝三分地,苦甜與他人無關,可深了想,那灌溉著各家田地的水不是相融相通的嗎?
這分佈在三疆黃土上的潤流一如人身上的血脈,相連並息息相關。
哪方若遭毀害,不得已就要操戈迎敵,用不知多少條鮮活的生命築城牆,衛蒼莽家園。
便如手足被人斬斷,維系生命的血流會往那處奔流,血流失的多了,力氣也將變弱。
身殘體弱的人,何以盼福壽?
旁人是否理解,雲渡不知。
但看著一眼望不盡的盛景,他更深地感知到了除夕夜蘇誡在馬車裡跟她說的“雄主可荒淫,但還不能死”之意。
他從不把自己當作哪國臣民,思卻為三疆百姓,他真正是把盛世宏圖可在心裡,並為此全力以赴的人。
雲渡看著言語平和,而字字激昂的他,微微咬著的唇瓣隱藏欣慰也仰慕的一絲笑。
天未黑盡,她兩汪湖眸裡已見無數星子閃熠,似還浮了薄薄一團清霧,既潤又亮。
歇好上山,出了涼亭十來個男人便步履沉穩地向四人圍上來,夜幕下,一個個的用黑布蒙著嘴臉。
從衣著、身形看,正是隨他們一路上山的那些男人。
他們開口就是:“我們只要生得最俊的這位郎君,其他人若不想吃拳頭,趕緊滾。”
思歸一笑,嘴角勾得像偷了月初月,道:
“各位好漢若能把這對苦命鴛鴦打成掉毛的醜鴨子,本公子二話不說隨你們走。”
“妄言,與為師到一邊看著。”說著,帶小徒弟退到美人靠悠閑歪著去了。
雲渡眉頭一皺,問對方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她的朋友?
男人們不答,只道奉命行事。
問思歸,思歸說他也是第一次見這些人,哪裡知道。
蘇誡將數人從頭到腳打量,“天還沒黑的時候,我已見過你們容貌,並清楚記著,盡管你們各往他鄉,我一樣找得到你們。”
而後將他們的五官樣貌、身高、年齡挨個的數上一遍。
聞者無一不驚訝。
雲渡知他過目不忘,卻是頭一回如此直白地感受到了他的卓爾不凡。
那些歹人雖也被震驚到了,但他們似乎並不在意,眼光忽明忽暗一個勁地瞄向思歸。
思歸嫌事不足以為觀,出言激他們動手。
雲渡真是服了他。
在一個大漢揮拳沖上來之際,她一步上前,手裡長劍倏地一挽,連鞘橫擋雙方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