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語音沉靜地道::“承諫一字非我自取。”
雲渡闕疑:“不是你取的?!不是你說的暴君是問了你的意見?所以,那是誰取的?蘇伯伯?可是你說他將你掃地出門了,不認你了,不可能是他吧。”
蘇誡道:“不是他。是……”欲言又止,“呃……一個很重要的人。以後再告訴你。”
“莫名其妙!”雲渡嗔視他,“管你名啊字的,趕緊讓我起來。待會兒叫人看見。你不做人!我不做人?”
“笨慕慕,你能不要老對你蘇誡哥哥兇巴巴的嘛?像以前那樣喚我好不好?你以前多乖啊!”
俯視的目光漸漸化成濃稠溫水,映在她豔麗幽魅的眸。
他的呼吸在兩尺內,既近還遠,欲聞不聞。
完全消腫的面容上隱有幾小片淤青,猶似白玉染了塵。
既是白玉,蒙塵不貶連城價值。
蘇誡便是這樣佳品。
帶著一些傷,精心打扮得像個癆喪鬼,仍是掩藏不住他俊逸的容顏輪廓。
在貪色的人眼裡,他沒有變醜,只是換了種姿色惹眼。
——嬌弱易推倒的姿色。
雲渡極不願承認自己是個好色之人,可生得好看的人實在醉目得很,完全控制不住眼睛。
況且眼前這人她看了十好幾年呢,刻在骨子裡的習慣一時半會根本改不回來。
她的眼不由心並沒有勾起邪欲,她還是清醒的,她喜歡的只有公子。
然而,一想到那個“沒有臉”的男人,她的心就莫名的燥鬱——他究竟什麼模樣啊!
人要記住一個人,除卻要記住他做過的事,最要記的就是他的音容笑貌了。
一旦忘記那人的音容笑貌,再深刻的事件經歷漸漸就會淡去,感情可能就不如當時濃烈了。
她隱隱有些害怕。
越是與蘇誡重熟,她想見公子的慾望便愈強烈。
與一個貌美而痴情的男人相處越久,她就越是想念自家男人。
她不想歡笑的美好樣子給非心愛的男人看到,所以她在對自己目的不純的蘇誡面前始終如一保持清冷疏離的面孔,不給以為有機會的想象。
可是今天,她還是在他的奸計下對他又撕下了一層防禦,使兩人關系更近了一步。
冷臉可以迷惑人對自己的探知,然而笑確如前人言,可破一切偽裝。
她在蘇誡面前笑,便證明她不恨他,也不討厭他了。
且還是與他打鬧,滿地打滾地笑,有說有笑,更顯露了她接受如此胡鬧的態度,她必然已將自己老底暴露給了心思縝密的蘇狂生,以後若再對他板著,只會顯得做作,而他必然要笑她。
不定還會覺得她有趣,暗裡自爽呢!
如真那般,她一直以來表現的自傲清高何放?
她不要那樣,不要不明不白成為他的玩物。
“我是大人了,不要老拿年少說事,可以嗎?我們都經歷過許多非常人能承受之事,給彼此多一點包容好不好?”雲渡平氣和氣地說。
蘇誡道:“可你總是“喂”“唉”地叫我,對我都沒有了準確的稱呼,與從前“蘇誡哥哥”那樣親暱的稱呼相比,落差委實太大,我會感覺你還是恨我,介意我。”
雲渡:“你的解釋我已明瞭,我不怪你,也不恨你,你沒必要糾結。要向前看。‘喂’也是很特別的稱呼呢,至少只有我這樣叫不是。不然就只能是‘蘇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