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的理所當然,其實是有人不計得失地付出。就說蘇誡,那時的他那樣優秀,只要他想,郡主……甚至公主都是配得的,怎會離我就相不到妻子呢?”
“優秀的人那樣多,我只是一個小他五歲,不願好好當閨秀,每日只想扮池公子到處去撒野的紈絝千金,是一見他就在他耳邊聒噪的頑皮的妹妹,他可以不對我好的。”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去想別的比我更好的女子,我只是漸漸明白了這樣的情意有多珍貴。即使無關男女間的愛戀。”
“等到十二三歲,情竅慢慢開啟,我察覺並確定對他懷有怎樣心意後,我便想將這世上的美好給他。”
“我的世界裡除卻家人朋友,就只有一個他。”
“年少的他常外出遊歷,比我見過更寬廣的天地,我給不了對於他而言很有價值的東西。”
“我挺愁的。我之珍貴便是我,可我的真心自始至終已給了他,再想從中拿出什麼,想來只剩身心相融了。”
“我多幹脆利落,博覽奇書一個人吶,然則這樣的念頭一冒出,白天夜裡就會不斷想著、夢著男女那種事。”
“我除了羞,就是自責下流,他出現在我臆想裡以及夢裡的次數多了,有那麼一段時日,我直接不好意思面對真實的他。”
“什麼我都是願意給他的,可我當時也很怕,畢竟有些事,一旦做了就關乎一輩子了。”
“兒時我肆無忌憚地去接受他的寵愛,從來不怕失去。等到戀慕上他,我才曉得,女子喜歡上男子一點兒不同於喜歡上其他。”
“我會患得患失;會感到卑微;會覺得自己不夠優秀,配不上那麼好的他;會整日整夜的焦慮,焦慮他有沒有喜歡別人……”
“有一次,我發現他薰香了,燻那種有些迷人的甜香,我就更著急了,覺得他肯定是看上誰了,想暗戳戳勾引人,他從前身上味道都是淡淡的柑橘香,很清風明月的樣子。”
“十七八歲,如此心機,沒有鬼才是怪。我打趣著提醒他,我池慕才是他蘇誡要娶的,必須娶的女子,其他人都不可以,他當時雖溫柔解釋他不會,可我心裡還是沒底極了。”
“我好慌亂,是以當他擢為太師少師入宮授學,明知是錯,明知風險巨大我也要跟隨他,要盯緊他。”
“一邊我要與長輩們鬥智鬥勇,一邊要時刻關注蘇誡異常,一晃就離及笄不遠了,一次巧合,我撞見他確實制香、薰香,還春花暗綻,我質問他,他才坦白說,他是因為我才那樣。”
“接著,他便向我告白了。”
“因為本來就是世交的緣分,互許心意後,我們的接觸漸漸變得親密,尤其那時我基本男裝,根本沒人在意。”
“我這人的膽子是順了風就瘋長,當情意發展到一定深度,我想把自身擁有的,美好的事物贈予他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終究是他太守禮,非要等什麼禮成方能好,結果……呵,就等到了我家長輩皆故,我的終生再無人主禮,等到他舍我青雲,結下的心意自此盡散。”
“他到底是個沒福氣的,得不到芳華最妍的我。”
“又或許,是我運數多舛,得不到氣宇正盛、才色正佳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