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為怎能任其順利施行?如今事情尚處籌劃階段,若尋得機會必要從中破壞了才好,亦或上報給公子處理。
“三寸長那道是前年洪澇,綏州大司徒卿貪汙糧款被災民聯名舉報,連累皇上聖賢聲譽被我斬殺,後遭其子買江湖殺手所傷。”
為聲譽而殺人?難道不該是為受苦受難的百姓聲討、懲戒?!
思路未免太乖謬了吧!
“肩上那道比較新,是前年末一個丫鬟趁我酒醉色誘我時,被我嫌棄踹開,她惱羞成怒抽出隨身匕首劃傷的。不過當場我就將她殺了。”
雲渡聞言,手忽然一抖,從他已癒合的傷痕上縮開。
色誘他,得一死?!
好狠絕!
那她……
良久雲渡才道:“與我說什麼,我也沒想知道。不過一個丫鬟都能隨身帶著刀,看來你平日挺難睡個安穩覺的嘛。”
蘇誡道:“她表面是皇上賜的侍婢,實際她還有另一個身份,是朝堂敵黨安排到我身邊來害我的毒蛇,這些豺狼的爪牙,早除早安寧。”
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豺狼?雲渡在背後輕蔑地恨了恨他。
繼續為其更衣。
……
“幫我剃須。”雲渡擰著帕子,蘇誡忽然道。
將帕子放回水中,雲渡轉身看著漆光平滑的鏡桌,上面整齊地擺放著形制特別的刮刀、像蒲公英球球一樣蓬蓬的毛刷、形狀可愛氣味幽香的香皂等物,陌生的屋子突然親切——那些東西是問大醫仙所開商行——永珍樓售賣的貨品,公子也用。
包括內褲,都是永珍樓先行的物品。
只是……
雲渡拿起刮刀,卻是不知要怎麼操作。
對著蘇誡下頜間那些趁夜色冒出的青茬左比劃一下,右比劃一下,最後放下刮刀:“我不會。”
“過來,”蘇誡挪了凳,面向朝曦透來的窗,柔聲道,“我教你。”
打了些綿密的皂沫塗在頜下唇周,蘇誡拿過刮刀,交到雲渡手裡,再握住她的手,“像這樣,從臉頰上方往下刮……”
她的手跟隨著他的動作一點點移動,他的手掌寬大,掌心溫溫的,有少許薄汗潤在她纖瑩手背,感覺好像回到了早年他教她摹畫之時。
刮刀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光潔爽滑。
無儔俊顏就是這樣一步步雕琢出來的,寸光之中,白皙的面板和隱隱的青色調和在一起,顯得男子氣息極是濃烈。
“那樣如月光暖陽的兒郎終於是變成了這樣麼?變成了一個可以獨掌家業的一府之主了!”雲渡暗自慨然。
“你試試。”蘇誡松開手,把刀留在她手裡,澄澄星目緩緩闔上,仰高蝤蠐秀項,“頜下也要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