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桐哪裡有李小和恁般的口才,只是仗著滿腔義憤才來到此地,這時候見李小和發問,他雖然心中有百般言語,卻無法道出,只尷尬著結巴道:“我,我??????”提劍的左手早已顫抖不已。
秦中劍這時候瞧見畢正堂的模樣,也心下一驚,連忙搶上兩步,說道:“畢先生,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
畢正堂被兩名弟子架著,顯是傷勢過重,早已昏死難言。秦中劍面色淳樸,毫無做作之情,這時候見到畢正堂傷重,好似自家親戚受傷一般,雙手死命按住寶劍,向秦嶽然道:“師叔,這畢先生是被何人所害?”
秦嶽然道:“畢先生乃是我們五服十一派的弟子在冰峰棧道的暗門中所救,聽廣陵的師兄弟們說,當日他率眾從無忌山莊回門派途中,受到孤竹馬車的偷襲,被捉拿上峰,百般折磨,以至於今日慘狀。若非我五服十一派弟子死命殺上冰峰,想畢先生便要埋骨此地了。”
秦中劍面色凝重,默不作聲。似乎已經料到秦嶽然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李小和這時候憶起了範公子在鄭國與他所言,心道莫非果真如範公子所言,這十一派弟子都是被孤竹君擄掠上峰,關在密室之中,看程桐的表情不像假的,而畢正堂此刻奄奄一息,更不可能有錯。
秦嶽然道:“掌門師侄,本門弟子早已打探清楚,前些時日失蹤的本門弟子,有幾名已經命喪孤竹冰峰,是與這畢先生在同處發現的。”
秦中劍眉心擰成一個疙瘩,言道:“雖說畢先生傷重,可是我在上峰之前並未曾聽說有本門弟子失蹤,何來喪命一說?”
秦嶽然微微冷笑,拉長了語調道:“掌門師侄,你整日間顧著與江湖人結交,與這個什麼,額,鄭子克比劍,哪裡有顧及過武都劍門的一干事務。門中大小雜事,你卻處理過幾件,這時候你說沒聽說過有弟子失蹤,怕是那弟子的家人早已哭得死去活來,你作為一派掌門,怎有面目向他們的父母交代!”
李小和一聽這秦嶽然的話頭,似乎有些不對。這老頭轉眼間話鋒一轉,似乎已經對上了秦中劍,秦中劍乃是你武都掌門,怎地敢發如此冒犯之言,且不說秦中劍是否疏忽門下事務尚且不知,即便是疏忽了,也不該你這般大庭廣眾之下質問。
這時候鄭子克第一個聽不下去了,朗聲道:“姓秦的老頭,你竟然如此質問掌門,居心何在?”
秦嶽然心下不虛,直言道:“掌門有錯,已波及弟子,我作為師祖輩的,怎地不該過問一句?當年我師兄將掌門之位傳給秦中劍,可不是讓他整日間逍遙浪蕩,到處遊山玩水的!”
秦中劍許久未發一語,這時候秦嶽然句句誅心,大有盛氣凌人之態,而秦中劍內心實在掛懷本門弟子,便又沉聲問道:“請問師叔,我們下弟子,有幾人喪命?”
秦嶽然冷冷哼了一聲道:“已經有三人死在孤竹的冰窟窿裡面,那三人的傷與畢先生無二,畢先生修為深厚,方能挺到現在。”
秦中劍又道:“我上孤竹之時,早接到訊鴿傳語,本門一干弟子,並無失蹤傷逝,除了恪守本門之外,唯有七八人隨師叔你外出,為何今日突然有此無妄之災!”
秦嶽然哪裡知曉秦中劍整日間在外浪蕩,實則以訊鴿傳遞資訊,對本門之事瞭如指掌,不過秦中劍為人忠厚,此時見事態緊急,便將自己所知盡數道出,這一語倒是讓秦嶽然有些著慌。所有弟子都在門中,唯有幾個跟著自己出來了,那這死了的幾人到底是怎麼回事,莫不是要把這份責任算在自己頭上。
秦嶽然心中一急,生怕此事被秦中劍一句話轉到自己身上,登時說道:“哼哼,你當那鴿子傳訊有恁般準確?你整日間在江湖遊浪,多少弟子死活你怎知曉,如若那鴿子被人掉包,或者那傳訊之人有意欺騙,你怎能防備。你這掌門做的,本門弟子是死是活竟然都不清楚,還在這孤竹冰峰上與仇人喝酒,我看你哪裡還有臉面去見武都弟子,哪裡還有資格作掌門。”
秦中劍聽秦嶽然振振有詞,巧言令色,本自不善言辭的他,這時候只覺胸中氣悶,將桌几一拍,罵了句:“放屁。”
言語半晌眾人只覺那秦嶽然氣焰益加囂張,這時被秦中劍這一拍一罵,那秦嶽然竟然被震懾到,連退兩步,面向著秦中劍右手按住劍柄。想必他是見識過秦中劍的火爆脾氣,行事所為從來不作任何解釋,只道義隨心,若有冒犯,彈指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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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都劍門竟然有人在孤竹冰峰欲取代秦中劍掌門,這讓李小和等人大感意外。畢竟此處乃兇險至極的所在,對周遭若無十足把控,倉促發難弄不好會禍及自身,看來這秦嶽然似乎是早已做足了準備。
這時候不知道人從中哪裡又發出一聲喊道:“掌門,這一整年裡你有大半年不回到門派中,哪裡有弟子知曉你的安排,哪裡有弟子能學到你的劍法,而今日一見之下,你就只會張口罵人,這與眾弟子心目中的掌門大相徑庭!你們說是不是呀!”
李小和張目瞧時,人叢混雜,早已瞧不清楚那是誰在說話。但是隨聲附和之人,起此彼伏,無論是武都本門弟子,還是其他門派,有交頭接耳,也有郎然喝叫的,都道秦中劍不配做掌門。
秦中劍憋著氣,抬頭向人叢中看了看,面相那邊剛剛起鬨的言語處,喝道:“別派之人休得插嘴我門中事務,我門下弟子生死,秦某心中明瞭,身為掌門,要事隨身,更無須向爾等解釋行蹤。”
轉而又道:“本人對門下事務,瞭如指掌。在此外人地界,沒必要炫示於爾等。我對門下弟子禁令已發,門中弟子,貪圖別派武學,來孤竹被人殺死者,我未追究他們擅離師門之罪,已經是看在死者為大的面上,秦嶽然你竟然還敢在此妖言惑眾,待回了武都再與你理論!”他此時依舊言語豪闊,句句中肯,無論周遭有無他人他派,亦不避門中醜事,也不掩他人過失,一一二二,是是非非,說得分外清楚。
眾人見秦中劍豪邁慷慨,手中重劍寒光映月,心中不免忌憚。心虛之下,各自略退一二,聒噪之聲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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