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神族照著眷的樣子雕刻的神像。
從遠處看,彷彿是他在摸淮的頭。
“淮?”眷換了個聲音,溫和的問他:“你在做什麼?”
淮松開手站好,扭頭看他:“微?聽說這裡有歷代領使的雕像,我來看看,希望他們能聽見我的願望。”
眷抬頭看了看,這裡的確有歷代領使的雕像,而且為了表示後人的敬仰,他們還給這些雕像加上了羽翼。
彷彿一排飛鳥。
眷的視線落到淮眼睛上的白布,問他:“你看不見,怎麼能確認你在向誰祈禱。”
淮沒有將現在的眷與昨日見到的那個眷聯系起來。
在他眼裡,眷和微是兩個人。
他再次抬手摸了摸神像的手。
語氣沒有波瀾的說,“我不知道這是那個領使,但只有他伸出了手,所以我就向他祈禱。”
眷看著面前自己的雕像,心中微微一動。
其他雕像手裡都捧著象徵聖潔的果實,抬頭看向天空。
只有眷的雕像是低頭垂眸,看向自己腳下的。
只有眷伸出了手,只要抬手,就能和他指尖相觸。
大概是淮覺得這個雕像的姿勢很親切吧。
尤其是對於一個失明的孩子來說。
他太矮了,碰不到其他神像的臉,所以其他神像在淮的眼中都是一樣的。
彷彿從一個模具中誕生。
“微,他是在碰著什麼東西嗎?”淮問他。
眷肯定道:“是的,他在觸碰著這個世界,觸碰著他的故鄉,也在觸碰著你。”
淮似懂非懂:“他是哪一任領使?”
眷沐浴著赤紅的天色,再次穿上了幹淨的金邊白袍,罩住全身,“他是……現任領使,眷。”
“現任領使……眷?”淮喃喃說道。
他有些疑惑的再次摸了摸神像的手,“為什麼他的雕像姿勢跟其他領使都不一樣?”
這個問題很少有人知道,但眷是其中之一。
“因為領使吩咐過,既然神愛世人,那就應該將視線落到需要的人身上。”
事實上只是眷良心不安,畢竟他是個偽神。
他只是藉著“神”的名頭欺騙世人,活下去罷了。
每次看到自己的神像和歷屆領使做出相同的姿勢,眷就會心虛。
尤其是上一任領使索伊思的神像就在一旁。
索伊思心繫天神族的未來,而他只想結束這一切,最後的勝者是誰他不在乎。
天神族也好,人類也好,他只想活著從這個位置上走下去,去做一些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