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書想了想,“記不清了,死的時候……大概兩歲出頭,大伯把它盛在盤裡,跟只雞差不多大小,所以它應該會停留在死亡那一刻的狀態。”
眾人一愣。
她頓了頓,補充道:“它本來就小,沒多少肉。”
季書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
她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很幹澀,像有塊硬邦邦的饅頭還沒嚼碎,就嚥了下去,
跟那時嘴裡的肉一樣。
“肉不好吃……我當時還跟大伯說‘這雞肉這麼難吃,該不會是病死的吧?’”
季書的視線跟著那隻黃狗移動,覺得有些可笑,“當時大伯還給了我一巴掌,所以我從不吃雞肉。”
她的聲音很輕,依舊聽不出什麼起伏,“我吃了自己的狗,吃的一幹二淨……”
“後來我找他理論,可他冷笑一聲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我自己也吃了,在這裝什麼善良。”
“所以……沒什麼提起的必要。”
季書眼中光芒一閃,看向長發青年,“你剛剛說的,不像是你的話。”
長發青年扭頭看了她一眼,似乎輕易就看看穿了她的想法,
“的確不是我的話,我母親告訴我的。”
季書驚訝的一挑眉。
母親?
她想了想,不擅長誇贊,但還是說,
“唔……很有哲理,她……一定是個閱歷豐富的、優秀的人。”
青年勾起嘴角,“是的,謝謝你的誇獎,如果有機會……我會轉告她的。”
季書看著他的側臉,發現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對方總會多說幾句。
所以她試探著說:“你的母親……還說過什麼?”
長發青年靜靜與她對視,黑色的瞳孔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她還告訴我,她一生都在……自我救贖。”
青年仰起頭,流水一樣的長發垂到石階上,“可惜我到現在還不能理解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