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深夜,顧微卻睡不著。
身邊的保姆被下了命令,只要沒有生命危險,那麼所有的事都由顧微自己決定。
所以沒人來勸他休息。
顧微懷抱著那個木頭烏鴉,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愣愣的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
他緩緩將下巴撐在烏鴉頭:“我討厭下雨……”
他等了很久,整整一晚過去,都沒有看見那兩個熟悉的身影。
天還沒亮,保姆接了一個電話,語氣從一開始的迷茫變為不敢置信,最後變為慌張和焦急。
她飛快的跑過來,雙手顫抖的抓著顧微的肩膀,眼中滿是同情和焦急。
“少爺,先生和夫人他們……”
顧微只覺得耳朵裡像是忽然長出一層膜,保姆的聲音在他聽來悶悶的,很模糊,很遙遠,很空洞。
他疑惑的抬起頭,微微皺了皺眉,“阿姨,爸爸媽媽怎麼了?”
“他們……他們剛離開機場,被一個瘋子拿刀……拿刀捅死了……”
最後幾個字很輕很模糊,顧微不停的問,不斷的思考。
最終在保姆幾近崩潰的聲音中明白了過來。
他的父母死了。
一個被洗腦的瘋子,持刀在街上無差別的攻擊他人,顧微的父母恰好撞見了那個瘋子。
警察趕到的時候,已經沒救了。
“少……少爺?您……您要是傷心的話……就……就哭一哭。”
許是被他的反應嚇到了,保姆渾身顫抖的將顧微抱在自己懷裡。
顧微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一縷飯菜香。
她剛從廚房出來,把給顧微父母準備的飯菜熱了很多遍。
“死……了?”
爸爸媽媽告訴他,要永遠保持理智,不要放棄思考,不要被情緒左右。
他問:“在哪家醫院?兇手抓到了嗎?監控記錄呢?”
保姆趴在他身上痛哭,她受到過不少夫人和先生的恩惠,一時被悲傷壓的直不起腰來。
她死死抱著顧微,想要給予他一點安慰。
然而這只會讓顧微懷裡的木雕重重壓在身上。
顧微皺眉,“哭有什麼用?剛剛是誰給你打的電話?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