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指插在自己淩亂幹枯的頭發裡,狠狠揪著。
彷彿這樣的疼痛就能讓他的內心平靜下來。
哐哐的砸門聲再次響起。
一夥人沖了進來。
是剛剛在街上堵了他的那夥人。
他們二話不說,對準杜林的腿就是一槍。
砰!
杜林疼得跌倒在地發不出聲音。
來人揪起他的頭發打量幾眼,狠狠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杜林被他們帶到了一個賭場。
他的腿一直在流血,但沒有一個人給他包紮,彷彿根本不顧他的死活。
輪椅的轉動聲傳來,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被人推著,坐在他的對面,點燃雪茄。
“你父親欠了我很多錢。”
杜林滿頭大汗,沒有出聲。
“不過對我來說,就是一筆小數目,但我很生氣,因為你的父親背叛了我,他借了我的錢,卻跑了。”
“一個偽君子,用與我同樣的境遇來裝可憐求我,實際上卻想著怎麼騙我。”
“我借他這筆錢,來路不正,我沒法告他,所以,我只能想辦法把他揪出來。”
“他讓我顏面掃地被人嘲笑,我為什麼要放過他?”
杜林終於開口:“他已經死了……”
“不……”男人搖搖頭,“他沒死。”
男人轉了轉手上的戒指,“這麼狡猾的人會自殺?我不信。”
杜林低聲短促的笑了一聲。
信不信又怎麼樣,他就是死了,被燒的只剩下灰。
“你會用槍?”男人問。
他將一把嶄新的左輪手槍和一枚硬幣推到他面前。
“這是我年輕的時候用的槍,每次需要做重大決策的時候我就會用它,來解決我的敵人。”
“你的眼睛很像我,我尊重瘋子,所以,來賭一把吧。”
“這枚硬幣總能為我帶來好運,雖然之前一直跟著我的那枚不見了,但好在我又找到了新的。”
他拍了拍自己空蕩蕩的西褲,“我們的境遇如此相似,所以,我可以保證這場遊戲的公平。”
“我給你一個抵債的機會,贏了,恩怨一筆勾銷,輸了……被丟去餵狗,自己選吧。”
杜林盯著那把左輪手槍,沒動。
陰影在臉上投下,將本就猙獰扭曲的臉襯得更加陰暗。
“不敢嗎?”男人挑眉,伸手拿過了槍,抵在自己額頭,“那就我先來。”
呯。
男人安然無恙,像是早就預料到了結果,將手槍重新推到杜林面前。
“該你了。”
一雙看不見的手緊攥著杜林的心髒,然後緩緩收緊,撕扯、擠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