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沈之行笑了一下,笑意沒進眼裡。
沈力一聽就探過了頭:“心情不好?職場受欺負了?”
“沒有的事。”沈之行趕忙搖頭。
“你這豁不到我們哦,你有撒子情況,我們看一眼都曉得,你是媽老漢兒勒么兒都嘛。”
沈之行突如其來的,長這麼大第一次有點想哭。
“我想換公司。”
“為撒子?你真勒考慮清楚了嗎?”
“嗯,兩邊都有各自的好。”
崔秀勤嘆了口氣:“你就煩惱這個啊,那跟著本心走嘛,我不懂也給不了太多建議....但我覺得你一直是個有主見的娃兒,我和你老漢兒肯定不想你離開這麼牛逼勒公司,進切都好難嘛,但是你一直糾結,想走肯定有你勒理由,那就做吧,但前提是個人考慮稱頭再走,凡事莫沖動。”
“嗯......”
幾個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
“也不晚老,你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莫影響你老。”
“好,晚安。”
“好,還是那句話,身體身體身體,沒得撒子比身體健康更重要。”崔秀勤又老生常談地反複叮囑,“個人好好照顧自己,照顧不好自己的時候就找個伴,互相照顧。”
“曉得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沈之行就跟卸了力一樣,眼睛發澀,喉嚨也幹。
如果之前胸口只是像石頭堵住,那麼現在整個人就像被一座山壓住一樣,連動彈都困難。
如果可以的話,沈之行真希望沒有明天,這樣就可以不用醒來。
第二天,他居家辦公的批複下來了。
鑒於是企業通訊軟體,大部分都被監控著,寧熠輝在上面只是公事公辦地給他發工作訊息,順便問了他生病的事。
沈之行回得禮貌但也僵硬,現在光連看到這三個字都讓他感到一陣難堪。
其他同事也發了訊息問他怎麼病得這麼突然,昨晚就他沒喝酒好好的,怎麼還生病了。
沈之行只能藉口著說半夜的時候才覺得不舒服,可能是去朋友家拿東西時被傳染的。
只可惜居家辦公最多也就躲這兩天加一個週末,下週一回去他還是逃不掉地要見那個人。
不過,在沈之行回公司前,他先得到了沈之遊重新住院的噩耗。
那日電話之後,沈之遊低燒不斷,一直喊骨頭痛,吃兩口飯就開始牙齦出血。
崔秀勤和沈力怕影響他工作,一直沒有告訴他,直到現在進醫院重新做骨穿,才通知他這件事。
沈之行非常後怕,過往在大學時的壓力一下又壓了上來,他不斷告訴自己沒關系的,都五年沒複發了,而且一直吃靶向藥,複發機率應該很低,而且他現在還有存款,能挺過去的。
只是無論他怎麼想,心口還是堵到胃痙攣,整個週末他幾乎也就只吃了兩頓飯。
週一當天回公司的時候,沈之行黑眼圈非常重。
從上週三開始,他幾乎徹夜未眠,整個人神經緊繃著沒有一刻是放鬆的,就連開例會時都被同事慰問了好幾次。
他能感受到寧熠輝好不掩飾看著自己的視線,赤裸直白,但沈之行沒有予以回應。
在公司多呆一秒,都讓他坐立難安,這些日子,大家都是怎麼看他的,沈之行不得而知,也沒有勇氣再去想。
中午他只在樓下買了個加熱的三明治,一個人去了天臺上面抽煙,抽了三根,三明治都沒咬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