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對面不知為何,看起來不太喜歡拋頭露面,起初的寧熠輝並不介意,畢竟以退為進也能是一種手段。
而對對方真正好奇的巔峰,其實是在發現這個人和自己的同事有很多巧合的情況下。
寧熠輝不止一次想過,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嗎,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來自s省不同的城市,還有沈之行當時報的家裡地址距離和軟體上的不一樣,寧熠輝甚至會懷疑對面就是沈之行。
只是有時一想到沈之行曾經辱罵過同性戀的那些話,他又覺得十分下頭。
可他實在太好奇了,這樣一個人,相似又不盡相似的巧合,卻又是天差地別的性格,處處都讓他想更深地去探索。
有時聊多了,牽動對方青澀的情緒時,他都能感覺到簡單的有趣。
也許是繁忙的工作日實在太單調,除去工作,就只剩下那點夜晚,去緩解他一直以來無處可藏的孤單。
車開到臺球館的時候,林凡沒聽寧熠輝說過一句話,對方一直盯著窗外,沉著眼沒有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
“要不要再給你點點吃的?”
“不餓。”寧熠輝淡淡地開口。
“行,把這袋提出去吧,悶車上會壞。”林凡拉開車門,“我還叫了幾個你沒見過的朋友,待會兒可以認識一下。”
“好。”
林凡嘆了口氣,寧熠輝話語裡興致明顯不高。
“別去想剛剛的事了,待會兒好好玩。”
“你知道嗎,其實我沒有想。”寧熠輝突然看向他,“我只是覺得我好蠢。”
“啊?”林凡愣了一秒,“什麼意思?”
寧熠輝卻沒有再開口了。
他當然很蠢,一直都很蠢。
小時候蠢到覺得自己只要足夠努力聽話,就會換來寧濤的陪伴和滿意。
長大了蠢到因為孤單開始相信隔著網線虛無縹緲的人,於是理所應當的換來了一場利用和欺騙。
一整個下午,沈之行街都逛得心神不寧。
崔秀勤拉著沈之遊和自己,讓其他人幫他們在地標建築前拍遊客照。
路人拍完後把手機還回來時,崔秀勤一巴掌打在沈之行背上:“你看哈你,笑得比哭還難看,撒子表情啊,一下午都心不在焉叻。”
沈之遊湊過頭去看照片,然後一下笑了出來:“能不能重照呀。”
沈之行看著沈之遊笑時顫動的凸起的頸椎骨,胸口裡像有一把刀在從上到下地淩遲自己的心髒。
從給對方發了那條訊息後,他就被一種巨大且無力的自責感給淹沒。
他沒有做好準備的下了這個軟體,也不敢說清自己的真實情況,可他卻既貪戀和對方聊天時的每一個瞬間,又享受有人願意接納自己每一刻的分享。
歸根結底,其實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無辜的。
他的父母是無辜的,生下了他這樣一個同性戀。